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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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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的情況來說,坐在最前面的人,是獨擔其風險的。

    您看看,事實上當時受傷的乘客,不就隻有您夫人這麼一個嗎?那是一起極其輕微的碰撞,其他乘客全都安然無恙,隻有您夫人受到了皮外傷。

    如果撞車再嚴重一點的話,那就是其他乘客受皮外傷,您夫人受重傷。

    要是更嚴重些,肯定是其他乘客受重傷,您夫人一命嗚呼了。

    撞車這種事情,自不待言,是極其偶然的事件。

    可是,這種偶然一旦發生,您夫人受傷就是必然的了。

    ” 這時,他們二人已經走過了京橋,但無論是“紳士”還是湯河,似乎已經忘了自己眼下走在什麼地方了。

    一個津津有味地說個不停,一個則一聲不吭地側耳靜聽着,兩人隻管筆直地往前走。

     “所以說您這麼做的結果就是,不僅将您夫人置于某種偶然的危險之中,更是将您夫人推入了偶然範圍之内的必然危險之中。

    這與單純的偶然之危險的含義是完全不同的。

    這樣的話,乘坐公共汽車是否真的比乘坐電車安全,就不得而知了。

    首先,當時您夫人正處在第二次流感剛痊愈的時期。

    因此,認為她對于該病具有免疫力應該是恰如其分的。

    要我說的話,您夫人在當時,是絕對不會受感染的。

    如果要用到‘首選’這個詞,應該就是安全方面的‘首選’之人。

    得過一次肺炎的人,更容易再次得肺炎,這完全是要看處在什麼樣的時期。

     “您所謂的‘免疫力’之類的說法,我也并非一無所知。

    可是,事實上她在十月份得了一次感冒後,不是在新年裡又得了一次嗎?如此說來,所謂‘免疫力’雲雲,似乎也太靠不住了吧…… “從十月到新年,這中間已經隔了兩個月了。

    再說,當時您夫人尚未真的痊愈,還一直在咳嗽。

    所以比起受别人的感染來,反倒是感染别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還有,就是您剛才說到的撞車的危險,既然這撞車本身就是非常偶然的事情,那麼在此範圍内的必然不也是極其稀罕之事嗎?偶然中的必然與單純的必然,其含義還是大不相同的吧。

    更何況這種‘必然’也頂多隻會造成傷害,未必一定會叫人喪命吧。

     “但是,如果是‘偶然’地猛烈撞車,就可說是必然使人喪命了吧。

    ” “也許是可以這麼說的吧。

    可是,搞這種邏輯遊戲又有什麼意思呢?” “啊哈哈哈,您說是邏輯遊戲嗎?我确實是喜歡這種邏輯遊戲的,不好意思,一不小心就太投入了。

    失禮了。

    不過也不用着急,馬上就會進入正題的。

    在進入正題之前,還是将剛才的邏輯遊戲做一下小結吧。

    您盡管笑我搞什麼邏輯遊戲,可您自己似乎也十分喜歡邏輯,或許在這方面您可以做我的前輩亦未可知。

    我覺得您并非對此一點也不感興趣。

    估計您也已經察覺到了,要是将剛才有關‘偶然’與‘必然’的探讨,與人的某種心理相結合的話,那就會産生一個嶄新的課題,邏輯也就不再是單純的邏輯了。

    ” “怎麼說呢?您所說的,似乎越來越艱深了。

    ” “一點也不艱深呀。

    所謂人的某種心理,指的就是犯罪心理。

    某人企圖以某種神不知鬼不曉的間接方法将某人殺死。

    嗯,說‘殺死’似乎不太恰當,應該說是‘緻死’吧。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而盡量使該人暴露在危險之中。

    在此情況下,為了不讓人察覺自己的意圖,而又能在不知不覺中引導對方,那就隻能選擇‘偶然的危險’了。

    這種‘偶然’之中,如果蘊藏着某種不易察覺的‘必然’,那就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了。

    您吩咐您夫人乘坐公共汽車,在形式上不正好與之相符合嗎?我說的是在‘形式上’,所以請您不必生氣。

    當然了,盡管您并無如此意圖,但對您來說,還是能夠理解人的這種心理吧。

    ” “您的工作較為特殊,所以思考問題的方式也頗為奇特啊。

    至于‘形式上’是否符合,隻能随您去判斷了。

    但是,如果真有人想僅僅利用一個月内乘坐三十次公共汽車而取人性命的話,那麼這人不是傻瓜就是瘋子了。

    有誰會指望這種根本指望不上的‘偶然’呢?” “是的,您說得不錯。

    僅靠乘坐三十次公共汽車,這‘偶然’的命中率也确實太低了。

    可是,如果從各個方面找出各種各樣的危險,并将無數的偶然疊加在其人身上——這樣的話,‘偶然’的命中率自然也就會成倍地增長。

    也就是說,将無數的偶然性危險彙集起來形成一個焦點,并将其人引入其中。

    在此情況下,該人蒙受的危險,就不是什麼‘偶然’,而是‘必然’了。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您能舉例說明一下嗎?” “可以呀。

    譬如說,這兒有一名男子想要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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