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并被報告了上來。
事情是這樣的:M市的近郊有一家名叫“東屋”,主要做泥瓦匠生意的銘酒屋[以賣名酒為幌子,實則安排私娼賣淫的酒店。
]。
入夜後,那兒的老闆娘準備去澡堂子洗澡。
可她一掀開垂繩門簾[以一根根垂挂着的繩子代替布所制成的門簾。
多見于日本的小酒館、小飯館。
],就看到昏暗的路對面有個男人正踉踉跄跄地走過來。
等那人走近了一看,老闆娘不禁“呀!”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隻見那人敞着前胸,滿臉是血,兩眼呆滞,一隻手像地藏王菩薩似的擡着,手掌中托着些像是搗爛了的豆腐似的東西,并繼續踉踉跄跄地朝鐵軌那邊走去。
現場的警察向“東屋”的老闆娘了解了情況,并及時向司法主任做了彙報。
司法主任聽了彙報後,立刻就臉色蒼白地站起身來。
他請求松永博士同行之後,當即驅車趕到了那個位于近郊的銘酒屋。
再次向老闆娘确認情況後,警察們立馬針對瘋子所消失的鐵道方向展開了緊急搜捕。
恰好這時,另一個瘋子也在縱貫市内的M河附近被抓到了——或許是松永博士所說的“興奮勁兒過去,肚子餓了”的時候到了吧。
抓到的瘋子是那個滿頭滿臉都纏着繃帶的“傷員”。
當時,他也跟“歌姬”一樣,無精打采,晃晃悠悠地出現在了橋上,黯然神傷地盯着下面漆黑一片的河面。
接到行人舉報的警察,小心翼翼地,像捕捉知了似的将他給逮住了。
與“歌姬”不同的是,“傷員”還稍稍抵抗了一下,不過很快就變老實了,立刻被帶回了警察署。
司法主任是在鐵道旁的斜坡小屋附近接到警察回報的。
他立刻問趕來報告的警察:“那瘋子的衣服上,有血迹嗎?”
“沒有。
一點也沒有。
隻是頭上的繃帶上沾了許多稻草屑,像是摔倒過。
”
于是司法主任笑着與身旁的松永博士對視一眼後,吩咐道:“好,将這個瘋子也送回赤澤腦醫院去吧。
要溫和對待哦。
”
“是。
”
警察走後,司法主任就與松永博士肩并肩地沿着鐵軌在黑暗中往前走了起來。
“事情越來越清楚了。
”松永博士說。
“是啊……”司法主任重重地點了一下頭,“可是,這個家夥到底躲哪兒去了呢?”
黑暗之中,這兒那兒的,時不時地亮起警察們的手電筒。
然後,他們還沒走上十分鐘,前方鐵軌上方,就出現了手電筒亮光劃出的大大的圓圈。
“喂——”緊接着就傳來了叫喊聲。
“怎麼了?”司法主任不由得提高了嗓門。
随即就傳來了對方的回答聲:“是主任嗎?在這兒呢。
死了!”
司法主任和松永博士立刻跑了過去。
不一會兒他們就來到那警察所站着的地方。
在那兒,司法主任終于目睹了令人心驚膽戰的可怕場景。
橫躺在鐵軌旁的“咚咚”,似乎腦袋正好枕在鐵軌上。
但是,那顆腦袋已經被壓得粉碎,散落在周圍鋪着的小石子上了。
“咚咚”的屍體被移到鐵軌旁後,司法主任和松永博士立刻對其進行了檢查。
很快,司法主任像是無法忍受似的站起身來,自言自語道:“唉,最終還是落了個悲慘的結局啊……”
這時,正蹲着身子翻看“咚咚”兩隻柔軟腳底的松永博士,猛地擡起頭來,口氣尖銳地問道:“結局?”
随即,他神色肅然地站起身來。
不知為什麼,與剛才完全不同,他的臉色刷白刷白的,并且還布滿着疑惑和苦悶之色。
“請稍等一下……”過了一會兒,松永博士又低聲說。
然後他垂下痛苦至極的臉,用疑惑的眼光再次打量了一番“咚咚”的屍體,最後像是拿定了主意似的,他再次擡起頭來說:“沒錯。
還得請您稍等一下。
您剛才說了‘結局’,是嗎?不,不,我好像犯了個大錯誤……主任。
怎麼看,也還沒到‘結局’啊。
”
“什麼?您說什麼?”司法主任忍不住追問道。
可松永博士并沒受司法主任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影響,再次打量起“咚咚”的屍體,且出人意料地問道:“赤澤院長的屍體,還在那個腦醫院裡放着嗎?”
四
二十分鐘過後,松永博士幾乎是生拉硬拽着,将司法主任拖到了赤澤腦醫院。
黑夜中的秃山,風在樹梢上呼嘯着,貓頭鷹不知躲在哪兒一個勁兒地怪叫着。
松永博士在主屋裡找到了鳥山宇吉,跟他說要看看院長的屍體。
“哦,沒得到允許,所以還沒開始守靈呢。
”
說着,宇吉就點燃了蠟燭,将他們二人領到了病房裡。
經過二号病房的前面時,他們聽到“歌姬”在裡面唱歌。
隻不過不是往常的“女高音”,而是“低音”了。
經過三号病房的前面時,“傷員”将巨大的身影投射到裝着磨砂玻璃的移門上,随即又“嘩啦”一聲将門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