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時候,就去了老師家。
”
“要給你的東西,是什麼呢?”
“我當時想,估計是稿子吧。
因為除此之外,也想不到什麼别的了。
”
然而,神田兵太郎的寝室(也兼作書房)裡,并沒這樣的“稿子”,連寫到一半的“稿子”也沒有。
再說,安川久子所說的“稿子”的截稿時間,還早着呢。
盡管安川久子提供了這樣的信息,可從神田兵太郎這邊的情形來看,他似乎并未打算準時赴約。
他盼望着安川久子前來,卻又不去約定地點。
他如果想去赴約,完全可以做到。
淋浴别洗那麼長時間就行了。
可是,他卻慢條斯理地洗了十分鐘,回到寝室之後也不馬上換衣服,直到正午過後死去為止,一直是赤身露體的。
“叫你在神社前等着的那個電話,是神田兵太郎本人打的嗎?”
“是神田老師親自打的。
這一點毫無疑問。
”
不過,沒人聽到神田兵太郎給安川久子打過這樣的電話。
當然了,這種秘密電話,打的時候自然是要避人耳目。
“是不是本想搞‘強迫殉情[殺死并不想殉情而死的情人,然後自殺。
]’來着,結果又臨時變卦,改成自殺了呢?”
文作倒是想到了這一點,但考慮到神田兵太郎是個非常熱愛生活,生命力極其旺盛的作家,說他搞什麼“強迫殉情”,這本身就十分牽強。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
出事的那天早上,名叫貴子的女傭,收到了一封快信,說是“母親病危,望速歸”。
是早上七點鐘寄到的,貴子則是在九點鐘左右出門。
貴子的家,在坐火車也需要三小時才到的地方。
她回到家裡一看,發現母親身體好好的,家裡也沒人寫過這樣的快信。
那封快信,明美小姐與木曾英介也看到過,據說字寫得很難看。
貴子說是将信扔在自己的房間裡後出去的,可後來去她房間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就間接證據而言,這一條可說是最最離奇的了,可即便如此,也還是不能作為他殺的證據,但可以據此認為兇手覺得女傭在場有諸多不便。
可為什麼會覺得諸多不便呢?大家就全然摸不着頭腦了。
與此同時,主張他殺的法醫還說過這樣的話:“神田兵太郎最後的生存時間是在十二點零五分到十二點十分之間。
因為無論是從屍體狀況還是解剖結果來看,都表明他不可能在此時間點之後仍存活着。
而十二點零五分與十二點十分之間,竟有兩次從外面打來的電話,這也可以理解為是兇手所安排的吧。
”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神田兵太郎是在十二點零五分與十二點十分之間有電話打進來的時間段裡被射殺的,所以這兩個電話是殺人計劃的一部分。
可是,除了安川久子,再也沒有第二個人聽到電話聲。
雖說是因為沒人接,安川久子才去接的,可要是将電話打進來的時間假定在十二點零五分與十二點十分之間,那麼至少第二個電話的鈴聲響起來時,木曾英介是有可能聽到的。
明美小姐與文作走到大門口時,正好聽到正午的汽笛。
兩人在下山途中與木曾擦肩而過。
這一段路程大約兩分鐘。
木曾推着自行車上坡,可即便這樣,走到家裡也頂多隻需三四分鐘吧。
電話裝在大客廳靠近廚房的位置,因此,一般而言,在廚房門口劈柴的木曾英介應該聽得到電話鈴聲。
“我是按照正常速度推着自行車上坡的。
根據在神社前聽到汽笛聲這一點來判斷,到達廚房門口估計是在十二點零五分或零六分吧。
可是,我在搬柴、劈柴的時候,是聽不到電話鈴聲的。
你們現在是事先知道有電話打進來,内心有所期待,所以才聽得到,與我劈柴時的情況不一樣。
”木曾英介對去實地驗證的人們如此說道。
這時,明美小姐“啊——”地驚呼一聲,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盯着木曾的臉說:“我說,木曾,那麼長時間的電話鈴,還響了兩次,老師為什麼不出來接呢?他不是最讨厭電話鈴響得時間長的嗎?我們在的時候,隻要電話鈴響過三遍,他就會勃然大怒,大喊大叫的。
要不就自己沖出來,拿起聽筒來。
”
木曾極不耐煩似的回答道:“說到聲音,也是挺怪的。
那會兒為什麼會開着收音機,我可不知道。
不過我知道老師聽收音機,主要是聽體育節目和新聞,其他時間段裡,就和家裡沒有收音機一個樣。
當然了,說不定心血來潮時也聽一些别的。
那天或許就是‘心血來潮’了亦未可知。
反正,這也是那天的‘異常’之一吧。
”
根據明美小姐的記憶,那收音機,是神田老師開始練習空手道的時候打開的。
而根據文作的記憶,從他到那裡起,一直到他離開那裡為止,收音機一直是開着的。
反正不記得有誰去關掉後又打開。
木曾說:“要是在平時,我會進屋去把收音機關掉,可那天聽說安川小姐在,心想興許有必要這麼開着,所以才沒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