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四處轉了轉。
可能是因為節日慶典還未結束的緣故,土樓裡連一個人影都見不到。
我走在二樓的木質長廊上,借着幽暗的月光,就這麼漫無目的地逛着。
突然,左前側一個房間裡傳出了一些很是細微的動靜,我仔細聽去,像是鎖鍊滑動的聲音。
之後,從那裡又傳來同樣細微的像是人說話的聲音。
風将旁邊一個未關好的窗戶吹得嘎吱作響,那斷斷續續的人聲和鎖鍊聲,在寂靜的夜晚裡顯得特别清晰。
我有些後悔剛才沒有和鄭佳一起去看舞龍表演,此時偌大的土樓中竟隻有我一個活物的氣息。
剩下的,就不知道是什麼了。
我壯着膽子,向那個發出聲音的房間靠近。
突然,那些聲音全都消失了。
我心裡更加慌亂,難道裡面的那個家夥察覺到了我?我的心跳瘋狂加速,口幹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這時突然一陣風起,面前的房門竟然嘩的一聲打開了,我的目光頓時被面前出現的東西牢牢占據。
出現在我面前的是兩件衣服,一黑一白,分列于兩側。
這兩件衣服像是懸在半空中,隐約中我甚至能看見衣服領口上方露出的慘白的臉。
這時鎖鍊的聲音再次響起,我驚叫一聲,不要命地逃了出去。
“你想說那是黑白無常?”我話音剛落,鄭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我說的是真的!昨晚我真的看到了這些,至于是不是你說的這個我就不确定了。
”我着急地争辯了兩句,可越到後面我越沒有了底氣。
“好吧好吧,就當真是你看到的。
可你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嘛?那兩個黑白無常,怎麼沒找你索命呢?”鄭佳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繼續向我問道。
“我哪知道……等等,我又沒做虧心事,他們找我索命幹嗎?”
“這可就說不定咯……說不定你以前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
“你這……”
見鄭佳這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我就知道怎麼解釋她肯定都以為我在說胡話了。
這也難怪,畢竟我說的這些,隻要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那麼容易相信的。
但奇怪的是,昨晚我真的看到了這些。
後來我跑回自己的房間,躲在床上,因為這個一直都不敢睡覺。
直到很晚之後,村長家去舞龍的人回來,土樓裡出現了人聲,我才終于放松警惕,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可昨晚的這番遭遇,還是在我的心裡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記。
于是今天早上一碰到鄭佳,我便将昨晚的遭遇說了出來。
可對于我剛剛所說的這些,鄭佳顯然沒聽進一句話。
“哎喲!”我突然大叫一聲。
“啊?你怎麼了?”鄭佳頓時擔心道。
“肚子痛,可能是昨晚吃的什麼東西吧……”
“昨晚……你不是吃了我做的蛋炒飯嗎?”
“是嗎?那可能就是那碗炒煳了的蛋炒飯吧……”
“胡說!雖然炒煳了一點,可米飯和雞蛋都是新鮮的啊……”
“可我肚子就是疼了,而且昨晚到現在隻吃了你的那碗蛋炒飯!你說這個原因是什麼?”
“怎麼可……”
鄭佳本想再辯解一句,可她這句話的後半段硬是被我龇牙咧嘴的大叫給湮沒下去。
看到我這痛苦不堪的樣子,她一直問我是不是要去看醫生。
此時我們在茶水間裡,這是因為鄭佳早晨起床之後的習慣就是泡一壺好茶,細細品味之後才開始吃早餐,所以我就跟着鄭佳來到這裡。
此時熱水還未沸騰,周圍也沒有其他人,我的叫喚自然也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看着鄭佳這副擔心的樣子,心裡漸漸産生了些許内疚。
因為剛剛這番狀況都是我演出來的,原本我隻是想報複一下剛剛她對我的嘲笑,隻不過一看到她那着急的神色,我的心裡反而不好受了。
情急之下我差點兒就把真相說出口。
這時茶水間門外突然有了動靜,鄭佳看向門外,起身走了過去。
我正想起身,鄭佳卻又回來了,她的身後跟着另一個人。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着這裡很是常見的閩西地區的傳統服裝,上身是一件靛藍的大襟衫,下身則是一件很寬松的布褲,腳上也是布鞋。
雖然這一身打扮很是随意,可他剛一走進來,我就能感覺到一股别樣的威嚴氣息。
再看到鄭佳對他也很是尊敬的模樣,此人的身份我已猜到了大概。
“學長,這位就是龍鳳村的村長,沈金龍沈村長。
”
不出我所料,鄭佳很快向我介紹道。
也許是被沈村長的氣勢所震懾,我愣了幾秒鐘沒有反應過來。
鄭佳見我發呆,偷偷拽了拽我的袖子,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向面前的沈村長伸出右手,一邊感謝他的收留,一邊同他握了手。
沈村長的手很大也很孔武有力,不知是否有意,握手的時候他似乎稍微用了一點力,完全沒有準備的我被他弄了個措手不及。
盡管手掌關節處嘎吱作響,不過我還是盡量保持住笑容。
之後我也簡單自我介紹一番,和之前那個旅遊開發商的反應不一樣,沈村長顯然已經是知曉了我們的身份,不然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