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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能自恃武藝,把使臣殺了,統率手下兵衆反将起來。
戰敗被擒,到招得有張大鵬名字。
聖旨将朱能碎剮,又行海捕文書,各衆弋獲奸人張大鵬。
因此張大鵬又向江南飄蕩,改名張鸾,自号沖霄處士。
他有了一身法術,那一處不去了。
常言道:官無三日緊。
過了幾年之後,這事便懶散了。
張鸾在江湖上打聽得真宗所生皇子,今已長成,那皇子乃是赤腳大仙轉生。
怎見得?原來真宗二十一歲上登基,宮中尚無皇嗣。
乃禦制祝文,頒行天下,令各處名山宮院,修齋設醮,祈求上帝。
時玉帝正與群仙會聚,問誰人肯往,群仙都不答應。
隻有赤腳大仙笑了一笑,玉帝道:“笑者未免有情。
”即命降生宮中,與李宸妃為子。
生後,晝夜啼哭不止。
便禦榜招醫,有個道人向内侍說:“貧道能止兒啼。
”真宗召入宮中,抱出皇子,叫他診視。
道人向皇子耳邊說道:“莫叫,莫叫,何似當初莫笑!”皇子便不哭了。
真宗大喜,間其緣故,道人說此情由已罷,出得宮門,化陣清風而去。
這皇子是誰?便是四十二年太平有道的仁宗皇帝。
他在宮中,隻好赤腳,再不愛穿鞋襪,此其驗也。
真宗因感齋醮靈應,愈加信奉,各處修複道家廟宇。
張鸾聞得此信,又且皇子是大仙轉生,以為必然與道流有緣。
先在東京時,曾與太監雷允恭相識,甚蒙敬重。
那雷允恭寵幸用事,官拜宣政使之職,與丞相丁謂又是内外交結的。
張鸾為此再到東京,見了雷太監,告訴他前事冤枉。
就便托他打丁丞相的關節,希圖興隆道教,自己讨個賜号。
大抵術士輩,任你神欽鬼服,總要借重皇帝的敕封,方免得天庭責罰。
雷允恭道:“遠年舊事,不須挂念。
先生隻在家下淑景園中作寓。
目今皇太子選妃,蒙皇太後懿旨吩咐,正在忙冗之際。
待稍空閑,同去見了丁丞相,再有商議。
”張鸾謝了。
手下官身引至淑景園中書房内寓下。
按宋史所載,真宗皇帝共改了五個年号:鹹平六年,景德四年,祥符九年,天禧五年,乾興一年。
此時是祥符九年二月中旬。
張鸾一夜間,見月明如晝,在園中閑步。
忽然黑雲掩月,一陣怪風,從西而來。
張鸾道:“奇哉!又是甚麼神道過往?”撚下定風訣,定睛而看。
須臾,風頭過處,雲開月朗。
隻聽得一聲響亮,半空裡墜下一個女子。
有詩為證:
情知天上無人住,那得佳人墜九霄。
陣陣晴風迷道眼,若非月怪即花妖。
那女子非别,正是胡媚兒這小妖精。
這回書直接上第六回的情節。
他與聖姑姑離了劍門山,一路同行,到永興地方,因天色已晚,要趕到樹林中歇宿。
正行走間,對面起陣黑風,刮得人立腳不住。
那婆子是武則天娘娘請去,幽宮中相會。
這小妖精被風刮起半空,飄飄蕩蕩,直吹到東京雷太監園中墜下。
天後所說托與沖霄處士,便是這話了。
張鸾見這女子來曆蹊跷,近前看時,已被冷風吹得半僵了。
即便扶進書房,把熱湯灌醒,問其名姓。
答道:“賤妾安德州人,姓胡,小名媚兒。
同母親往西嶽華山進香,不期中途遇了一陣怪風,把賤妾吹向空中。
那時昏迷不醒,耳中隻聞得神語雲:‘胡家女兒王家後,送與沖霄處士受。
’須臾,如卷殘雲,似飄落葉,正不知去了多少裡數,墜于此地。
望恩官救取則個!”張鸾細看那女子,妖麗非常。
況且應對之間,有枝有葉,不慌不忙,情知不是人類。
又聽說神語奇怪,暗暗的想道:“莫非這妮子到有妃後之數麼?則今雷中貴挑選宮人,似恁般美貌,料也難得,正所謂奇貨可居也!”便道:“要問沖霄處士,隻貧道便是。
小娘子須認做貧道侄女,貧道方可相留。
”媚兒忙下拜道:“蒙活命之恩,便伏侍,尚且甘心。
況為叔侄,敢不從命!”張鸾扶起,安放他在後面小房中歇了。
次早去見雷允恭,說道:“貧道有個侄女,小名媚兒,頗有姿色。
近因父母雙亡,無倚無靠,今已取到寓所。
太尉若看得中意時,也報他一個名兒。
萬一有幸,作成貧道做個外戚。
”雷允恭大喜,便同張鸾到淑景園來。
正是:
得他心會日,便是運通時。
畢竟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