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臧氏。
”公鉏謂季孫曰:“孺子秩,固其所也。
若羯立,則季氏信有力于臧氏矣。
”弗應。
己卯,孟孫卒,公鉏奉羯立于戶側。
季孫至,入,哭,而出,曰:“秩焉在?”公鉏曰:“羯在此矣!”季孫曰:“孺子長。
”公鉏曰:“何長之有?唯其才也。
且夫子之命也。
”遂立羯。
秩奔邾。
臧孫入,哭甚哀,多涕。
出,其禦曰:“孟孫之惡子也,而哀如是。
季孫若死,其若之何?”臧孫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
孟孫之惡我,藥石也。
美疢不如惡石。
夫石猶生我,疢之美,其毒滋多。
孟孫死,吾亡無日矣。
”
孟氏閉門,告于季秋曰:“臧氏将為亂,不使我葬。
”季孫不信。
臧孫聞之,戒。
冬十月,孟氏将辟,藉除于臧氏。
臧孫使正夫助之,除于東門,甲從己而視之。
孟氏又告季孫。
季孫怒,命攻臧氏。
乙亥,臧纥斬鹿門之關以出,奔邾。
初,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
繼室以其侄,穆姜之姨子也。
生纥,長于公宮。
姜氏愛之,故立之。
臧賈、臧為出在鑄。
臧武仲自邾使告臧賈,且緻大蔡焉,曰:“纥不佞,失守宗祧,敢告不吊。
纥之罪,不及不祀。
子以大蔡納請,其可。
”賈曰:“是家之禍也,非子之過也。
賈聞命矣。
”再拜受龜。
使為以納請,遂自為也。
臧孫如防,使來告曰:“纥非能害也,知不足也。
非敢私請!苟守先祀,無廢二勳,敢不辟邑。
”乃立臧為。
臧纥緻防而奔齊。
其人曰:“其盟我乎?”臧孫曰:“無辭。
”将盟臧氏,季孫召外史掌惡臣,而問盟首焉,對曰:“盟東門氏也,曰:‘毋或如東門遂,不聽公命,殺适立庶。
’盟叔孫氏也,曰:‘毋或如叔孫僑如,欲廢國常,蕩覆公室。
’”季孫曰:“臧孫之罪,皆不及此。
”孟椒曰:“盍以其犯門斬關?”季孫用之。
乃盟臧氏曰:“無或如臧孫纥,幹國之紀,犯門斬關。
”臧孫聞之,曰:“國有人焉!誰居?其孟椒乎!”
晉人克栾盈于曲沃,盡殺栾氏之族黨。
栾鲂出奔宋。
書曰:“晉人殺栾盈。
”不言大夫,言自外也。
齊侯還自晉,不入。
遂襲莒,門于且于,傷股而退。
明日,将複戰,期于壽舒。
杞殖、華還載甲,夜入且于之隧,宿于莒郊。
明日,先遇莒子于蒲侯氏。
莒子重賂之,使無死,曰:“請有盟。
”華周對曰:“貪貨棄命,亦君所惡也。
昏而受命,日未中而棄之,何以事君?”莒子親鼓之,從而伐之,獲杞梁。
莒人行成。
齊侯歸,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吊之。
辭曰:“殖之有罪,何辱命焉?若免于罪,猶有先人之敝廬在,下妾不得與郊吊。
”齊侯吊諸其室。
齊侯将為臧纥田。
臧孫聞之,見齊侯,與之言伐晉,對曰:“多則多矣!抑君似鼠。
夫鼠晝伏夜動,不穴于寝廟,畏人故也。
今君聞晉之亂而後作焉。
甯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與田。
仲尼曰:“知之難也。
有臧武仲之知,而不容于魯國,抑有由也。
作不順而施不恕也。
《夏書》曰:‘念茲在茲。
’順事、恕施也。
”
譯文
二十三年春季,杞孝公死去,晉悼夫人為他服喪。
晉平公不撤除音樂,這是不合于禮的。
按照禮,應該為鄰國的喪事撤除音樂。
陳哀公到達楚國,公子黃在楚國對二慶提出控訴,楚國人召見二慶,二慶讓慶樂前往,楚國人殺了慶樂。
慶氏帶領陳國背叛楚國。
夏季,屈建跟從陳哀公包圍陳國。
陳國人築城,夾闆掉下來,慶氏就殺死了築城人。
築城的人互相傳令,各自殺死他們的工頭,于是乘機殺死了慶虎、慶寅。
楚國人把公子黃送回陳國。
君子認為:“慶氏行動不合于道義,就不能放肆。
所以《書》說:‘天命不能常在。
’”
晉國将要把女兒嫁給吳國,齊莊公讓析歸父緻送妾媵,用篷車裝着栾盈和他的士,把他安置在曲沃。
栾盈夜裡進見胥午并把情況告訴他。
胥午回答說:“不能那麼做。
上天所廢棄的,誰能夠把他興起?您必然不免于死。
我不是愛惜一死,明知事情是不能成功的。
”栾盈說:“盡管這樣,依靠您而死去,我不後悔。
我确實不為上天保佑,您沒有過錯。
”胥午答應了。
把栾盈藏起來以後就請曲沃人喝酒,音樂開始演奏,胥午發話說:“現在要是找到栾孺子,怎麼辦?”人們回答說:“找到了主人而為他死,雖死猶生。
”大家都歎息,還有哭泣的。
舉杯,胥午又說栾盈回來的話。
大家都說:“找到了主人,還有什麼二心的!”栾盈走出來,對大家一一拜謝。
四月,栾盈率領曲沃的甲兵,靠着魏獻子,在白天進入绛地。
當初,栾盈在下軍中輔佐魏莊子,魏獻子和他私下裡很要好,所以依靠他。
趙氏由于原、屏的禍難怨恨栾氏,韓氏、趙氏剛剛和睦。
中行氏由于攻打秦國的那次戰役怨恨栾氏,本來和範宣子親近。
知悼子年紀小,因此聽從中行氏的話。
程鄭受到晉平公的寵信。
隻有魏氏和七輿大夫幫助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