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讓茲無還作揖回答說:“你們不歸還我們汶陽的土田,讓我們用來供應齊國的需要,也有盟誓為證!”
齊景公準備設享禮招待定公。
孔丘對梁丘據說:“齊國、魯國舊有的典禮,您為什麼沒有聽說過呢?事情已經完成了,而又設享禮,這是麻煩了執事。
而且犧尊、象尊不出國門,鐘磐不在野外合奏。
設享禮而全部具備這些東西,這是不合禮儀的。
如果不具備,那就像秕子稗子一樣輕微而不鄭重。
像秕子稗子一樣的禮節,這是君王的恥辱。
不合禮儀,就名聲不好,您何不考慮一下呢!享禮,是用來宣揚德行的。
不能宣揚,不如不用。
”于是終于沒有設享禮。
齊國人前來歸還郓地、讙地、龜陽的土地。
晉國的趙鞅包圍衛國,這是為了報複夷儀那次戰役。
當初,衛侯在寒氏進攻邯鄲午,攻破城的西北角而派兵據守。
到晚上邯鄲午的軍隊潰散,等到晉國包圍衛國,邯鄲午帶了七十個徒兵進攻衛國西門,在城門裡殺了人,說:“用這來報複寒氏那次戰役。
”涉佗說:“這個人算得是勇敢了,然而我前去,他們一定不敢開門。
”也帶領士兵七十人,早晨攻打城門,走向城門左右兩邊,全部站定,像樹木一樣不動。
到中午不開城門,這才退回去。
回兵以後,晉國人責問衛國背叛的原因,衛國人說:“由于涉佗、成何。
”晉國人因此逮捕了涉佗,以此向衛國要求講和。
衛國人不答應,晉國人就殺了涉佗。
成何逃亡到燕國。
君子說:“這叫做不講禮儀,兩個人的罪過必然輕重不同,《詩》說:‘做人而不講禮儀,為什麼不快點死?’涉佗死得也算很快了。
”
當初,叔孫成子想要立武叔做繼承人,公若藐堅決勸谏說:“不行。
”成子還是立了武叔然後死去。
公南派壞人用箭暗射公若,沒有成功。
公南做馬正,就讓公若做郈地宰臣。
武叔在大局已定之後,派郈地的馬正侯犯謀殺公若,沒有能辦到。
侯犯的管馬人說:“我拿着劍經過朝廷,公若一定會問這劍是誰的。
我告訴他是您的,公若一定要細看這劍,我假裝不懂禮節而把劍尖遞給他,就可以殺死他了。
”侯犯就派他照辦。
公若說:“你要把我當吳王嗎?”管馬人就殺死了公若。
侯犯帶領郈地人叛變,武叔包圍郈地,沒有攻下。
秋季,武叔、公南兩個人和齊軍再次包圍郈地,也沒有攻下。
武叔對郈地的工匠官驷赤說:“郈地不僅是叔孫氏的憂慮,而且是國家的禍患,将要怎麼辦?”驷赤說:“下臣的事情在《揚之水》這首詩最後一章的四個字上了。
”叔孫向他叩頭。
驷赤就對侯犯說:“處在齊國、魯國之間而不事奉哪一國,必定是不行的。
您何不請求事奉齊國以統治百姓?不這樣,他們将會叛變的。
”侯犯聽從了他的話。
齊國的使者來到,驷赤和郈地人在郈地宣布說:“侯犯準備把郈地和齊國交換,齊國人準備遷走郈地的百姓。
”大家都很害怕。
驷赤對侯犯說:“大家的意見和您不同,您不如把郈地和齊國人交換。
所得到的等于這塊郈地,而且可以緩和後患,為什麼非死抱着這裡不放?齊國人想借此逼迫魯國,必然加倍給您土地。
而且何不多準備一些皮甲,放在門裡以防意外?”侯犯說:“對。
”于是就多準備些皮甲放在門裡。
侯犯請求在齊國換一塊土地,齊國的官員要求視察郈地。
将要到達,驷赤派人遍繞全城喊着說:“齊國的軍隊到了!”郈地人十分害怕,穿上侯犯準備好的皮甲來包圍侯犯。
驷赤要射這些人,侯犯阻止他,說:“想辦法讓我免除禍難。
”侯犯請求出走,大家答應了。
驷赤先去宿地,侯犯走在最後。
每出一道門,郈地人就關上這道門。
到了外城門,大家攔住侯犯說:“您帶着叔孫氏的皮甲出去,官員們如果因此而要治罪,臣下們害怕被殺。
”驷赤說:“叔孫氏的皮甲有标記,我沒有敢帶出去。
”侯犯對驷赤說:“您留下來同他們數數。
”驷赤留下,而接納了魯國人。
侯犯逃亡到齊國。
齊國人就把郈地送還給魯國。
宋國的公子地寵信蘧富獵,把家産分成十一份,給了蘧富獵五份。
公子地有四匹白馬,宋公寵信向魋,向魋想要這四匹馬。
宋景公把馬牽來,在馬尾、馬鬣上塗上紅顔色給向魋。
公子地生氣,派手下人打了向魋一頓并且奪回馬匹。
向魋害怕,準備逃走,宋景公關上門對向魋哭泣,眼睛都哭腫了。
宋景公的同母兄弟辰對公子地說:“您把家産分給獵,而惟獨看不起魋,這也是不公平的。
您平日對國君有禮,至多不過出國,國君必挽留您。
”公子地逃亡陳國,宋景公沒有挽留他。
公子辰為他請求,宋景公不聽。
公子辰說:“這是我欺騙了我哥哥。
我領着國内的人們出國,國君和誰處在一起?”冬季,宋景公同母兄弟辰和仲佗、石彄逃亡到陳國。
武叔到齊國聘問,齊景公設享禮招待他,說:“子叔孫!如果郈地在君王其他的邊境上,寡人知道什麼呢?這裡剛好和敝邑交界,所以敢幫助您分擔憂愁。
”武叔回答說:“這不是寡君的願望。
我們所以事奉君王,是為了國家疆土的安全,豈敢為了家臣而勞駕君王的執事?不好的臣下,是天下所共同讨厭的,君王難道用這來作為對寡君的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