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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七 韓策二 韓傀相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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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國策》中的俠客也是戰國時代的一大特色,與他們相比,今人顯得何等的委瑣和勢利。

    遊俠與謀士們并不沖突,他們同是社會的中間階層,都不是飽食終日的普通人,他們都是為社會政治理想而奔忙、都以卑微的身份幹下驚天動地大事業的改變社會的人物,遊俠與謀士、說客一起構成了戰國時代靓麗的人格風景。

    生活在物欲橫流的今天的我們,當從他們身上學習氣節和膽識。

     韓傀相韓,嚴遂重于君,二人相害也。

    嚴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

    韓傀以之叱之于朝。

    嚴遂拔劍趨之,以救解。

    于是嚴遂懼誅,亡去遊,求人可以報韓傀者。

     至齊,齊人或言:“轵深井裡聶政,勇敢士也,避仇隐于屠者之間。

    ”嚴遂陰交于聶政,以意厚之。

    聶政問曰:“子欲安用我乎?”嚴遂曰:“吾得為役之日淺,事今薄,奚敢有請?”于是嚴遂乃具酒,觞聶政母前。

    仲子奉黃金百镒,前為聶政母壽。

    聶政驚,愈怪其厚,固謝嚴仲子。

    仲子固進,而聶政謝曰:“臣有老母,家貧,客遊以為狗屠,可旦夕得甘脆以養親。

    親供養備,義不敢當仲子之賜。

    ”嚴仲子辟人,因為聶政語曰:“臣有仇,而行遊諸侯衆矣。

    然至齊,聞足下義甚高,故直進百金者,特以為夫人粗粝之費,以交足下之歡,豈敢以有求邪?”聶政曰:“臣所以降志辱身,居市井者,徒幸而養老母。

    老母在,政身未敢以許人也。

    ”嚴仲子固讓,聶政竟不肯受。

    然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

     久之,聶政母死,既葬,除服。

    聶政曰:“嗟乎!政乃市井之人,鼓刀以屠,而嚴仲子乃諸侯卿相也,不遠千裡,枉車騎而交臣,臣之所以待之至淺鮮矣,未有大功可以稱者,而嚴仲子舉百金為親壽,我雖不受,然是深知政也。

    夫賢者以感忿睚眦之意,而親信窮僻之人,而政獨安可嘿然而止乎?且前日要政,政徒以老母。

    老母今以天年終,政将為知已者用。

    ” 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曰:“前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

    今親不幸,仲子所欲報仇者為誰?”嚴仲子具告曰:“臣之仇韓相傀。

    傀又韓君之季父也,宗族盛,兵衛設,臣使人刺之,終莫能就。

    今足下幸而不棄,請益具車騎壯士,以為羽翼。

    ”政曰:“韓與衛,中間不遠,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

    多人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洩,語洩則韓舉國而與仲子為仇也,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辭,獨行仗劍至韓。

     韓适有東孟之會,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衛者甚衆。

    聶政直入,上階刺韓傀。

    韓傀走而抱哀侯,聶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亂。

    聶政大呼,所殺者數十人。

    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腸,遂以死。

    韓取聶政屍于市,縣購之千金。

    久之莫知誰子。

     政姊聞之,曰:“弟至賢,不可愛妾之軀,滅吾弟之名,非弟意也。

    ”乃之韓。

    視之曰:“勇哉!氣矜之隆。

    是其轶贲、育而高成荊矣。

    今死而無名,父母既殁矣,兄弟無有,此為我故也。

    夫愛身不揚弟之名,吾不忍也。

    ”乃抱屍而哭之曰:“此吾弟轵深井裡聶政也。

    ”亦自殺于屍下。

     晉、楚、齊、衛聞之曰:“非獨政之能,乃其姊者,亦列女也。

    ”聶政之所以名施于後世者,其姊不避菹醢之誅,以揚其名也。

     【譯文】 韓傀作韓國的國相,嚴遂也受到韓哀侯的器重,因此兩人相互忌恨。

    嚴遂敢于公正地發表議論,曾直言不諱地指責韓傀的過失。

    韓傀因此在韓廷上怒斥嚴遂,嚴遂氣得拔劍直刺韓傀,幸而有人阻止才得以排解。

    此後,嚴遂擔心韓傀報複,就逃出韓國,遊曆國外,四處尋找可以向韓傀報仇的人。

    嚴遂來到齊國,有人對他說:“轵地深井裡的聶政,是個勇敢的俠士,因為躲避仇人才混迹在屠戶中間。

    ”嚴遂就和聶政暗中交往,以深情厚誼相待。

     聶政問嚴遂:“您想讓我幹什麼呢?”嚴遂說:“我為您效勞的時間還不長,我們的交情還這樣薄,怎麼敢對您有所求呢?”于是,嚴遂就備辦了酒席向聶政母親敬酒,又拿出百镒黃金,為聶政母親祝壽。

    聶政大為震驚,越發奇怪他何以厚禮相待,就堅決辭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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