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在這個時代中能及得上張世傑者寥寥無幾。
“戰将”這個稱号對他來說,實在是再适合不過了。
玉樹臨風之身材,以及銳利的眼光等等,在士兵們和百姓的眼裡看來,确實是十分的忠誠可靠。
年齡雖然不清楚,但應該是在四十五歲上下吧。
“能與張将軍并駕齊驅的,大概隻有陸禮部了吧!”
另外這位受到百姓們贊許的人物就是陸秀夫。
陸秀夫與文天祥同年,此時之官職為禮部侍郎,字君實。
科舉中試雖然晚了文天祥五年,但是當時也才二十五歲而已。
根據《宋史》之記載,陸秀才“才思清麗、性沉靜”,是個性格沈穩、冷靜寡言之人。
雖然受到了上司李庭芝之高度賞識,而順利步步高升,但是在他身上卻絲毫不見傲慢之氣。
文天祥終于離開臨安府,朝着蘇州出發。
雖然仍舊率領着兩萬名義軍,但絕非出于一已之行動,而是奉了朝廷之正式命令,前往蘇州鎮守。
連續行軍三日之後,一進到蘇州城内,一位名為張全之将軍立刻迎上前來接待文天祥。
張全舌燦蓮花,不斷地對文天祥訴說他為軍力單薄而擔心不已,現在總算可以放心,兩人可以聯合力量讨代敵人,為朝廷盡忠等等之事。
文天祥聽了之後滿心喜悅,眼中浮現着感動的淚光,緊握着張全之手。
這個人實在太容易信任他人了。
金應忍不住這麼想。
文天祥由于自身所擁有之過度的純真與誠實,緻使他很容易相信别人也是如此,這一點的克是事實。
然而别人可不像文天祥一樣對朝廷心懷感激,并且願意為了國家舍身取義。
張全從文天祥之手中交接過義軍,便往常州方面出陣去了。
文天祥心想,此人與元軍連年交戰至此,光是從表面的經曆看來,就可知道是個戰功彪柄之勇者。
義軍當中,自然少不了鄭虎臣之一份子。
他對張全雖不信任,但是既然已經下了必死決心,其他的也無需太過計較。
這一杖一定要打得轟轟烈烈,即使死了也得以流芳萬世。
他在心中這麼想着。
經過了一日未停之行軍,終于抵達了距離黨州十裡之外的紮營地點。
“明日我們就要與元軍正面交鋒了,就算犧牲性命也要為榮譽奮戰到底。
”
張全以此話訓示大軍。
然而天一亮,如此訓示大家的張全,卻從陣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全并非領着全軍撤退,而是帶着少數自己直屬之士兵,在敵軍到來之前臨陣脫逃,将其他士兵棄置不顧。
失去指揮官而茫然不知所措的義勇軍們,在所到了逐漸逼近的隆隆馬蹄聲響之時,才恍然察覺到自己的處境。
冬天的太陽在地上撒下了無數的光點。
這些光點,全都是反射自元軍所穿戴之胄甲。
元軍之指揮官為阿術。
他是蒙古的大貴族,從少年時期就一直從陣作戰。
其父名為兀良合台,祖父為速不台。
光是所到這些名字,就足以讓所有的蒙古士兵們肅然起敬了。
他不單是出身于太祖成吉思汗以來之武将門第,而且更是個不辱父祖聲名之不敗勇将。
前幾年還曾經在丁家州敗退奮戰到底的張世傑,其指揮可說是極盡功妙與果敢。
接下來的戰鬥,雖然激烈但是短暫。
盡管士兵們個個都奮勇抵抗,但由于缺少指揮官,根本無法有組織地戰鬥。
不一會兒的工夫便四分五裂,陷入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槍林箭雨之中。
文天祥之義勇軍在刹時之間全部被殲滅殆盡。
鄭虎臣還活着。
他被敵人之矛柄紮紮實實地擊中後腦,而昏厥在地。
就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元軍之殺戮也宣告結束,且像風一般地消失離去。
既然被殘留在這個世上,鄭虎臣需要一個生存之目标。
他壓着同僚的屍體站了起來,同時咬牙切齒地從齒縫擠出一聲低吼:
“張全,我絕不讓你苟活于世。
”
接着他便蹒跚搖晃地向東而行。
Ⅱ
元軍終于兵臨常州城下。
常州是一個曾經開城投降,但是後來又為宋軍奪回之城市。
元軍雖然面子上挂不住,但是卻始終無法再次将其奪回。
鎮守常州之将軍共有四名,分别是姚岩、劉師勇、陳照、王安節。
元軍總帥伯顔雖然曾經二度派遣使者前往勸服招降,但均遭到回絕。
伯顔麾下之元軍将領們激昂氣憤,要求屠城,也就是打算将整個城市之居民,包括幼兒在内,全部殺光。
一連串慘不忍睹之激烈攻擊行動于是展開。
元軍首先驅趕常州周邊之居民為其建造高台,倘若高台之高度不夠,便殺害居民,将屍體重疊堆積,在上面覆蓋泥土,然後再從高台之上發射弓箭及石彈攻擊城内。
不但如此,還将居民之屍體丢進巨型鍋爐之中熬煮,提煉出脂肪之後,塗在城牆壁上放火點燃。
一項項的殘虐暴行可謂是前所未見。
在大火和煙霧之中,總算有部分的城牆遭到破壞,元兵紛紛擁入城内。
此時宋朝将軍們之奮勇戰半,幾乎震懾了所有元軍。
陳照在亂軍之中,渾身是血地不斷揮劍抵抗,不料眼前卻正好見到同僚姚岩因身中敵人箭矢而不支倒地。
此時部下之兵士們紛紛前來支援,并且勸他從敵兵較少的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