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樹根一扭,就把我壓到水裡去了!”
“佛羅多先生,我想你應該是在作夢吧,”山姆說。
“如果你想睡覺就不應該坐在那種地方。
”
“其他人怎麼樣了?”佛羅多慌亂的問。
“不知道他們在作什麼夢?”
他們立刻繞到樹的另一邊去,山姆這才知道剛剛聽見的咿呀聲是什麼。
皮聘消失了。
他剛剛躺的那個裂隙阖了起來,把他完全吞了進去。
梅裡則是被困在樹縫内:另外一道裂縫像是鉗子一樣将他的上半身給夾了進去,隻剩下兩隻腳露在外面。
佛羅多和山姆起先死命的敲打皮聘原先躺着的地方,然後又試着撬開咬住梅裡的可怕裂縫。
這兩次嘗試都是白費力氣。
“怎麼會這樣!”佛羅多狂亂的大喊。
“我們為什麼要進這個可怕的森林?我真希望我們現在都還在溪谷地!”他用盡全身力氣,使勁踹了樹幹一腳。
一陣十分微弱的晃動從樹根一路傳送到樹枝,樹葉晃動着、呢喃着,似乎在嘲笑着兩人徒勞無功的努力。
“佛羅多先生,我們行李裡面有斧頭嗎?”山姆問。
“我帶了一柄小手斧來砍柴火,”佛羅多說,“要對付這種大樹實在派不上用場。
”
“我想到了!”山姆一聽到柴火立刻想到新的點子。
“我們可以點火來燒樹!”
“或許吧,”佛羅多懷疑的說。
“但也有可能把皮聘給活活烤熟。
”
“至少我們可以先威吓或是弄痛這棵樹,”山姆激動的說。
“如果它膽敢不放人,就算用啃的我也要把它弄倒!”他立刻跑回馬匹旁,帶回兩個火絨盒和一柄手斧。
兩人很快的将幹草和樹葉以及一些樹皮收集起來,将一堆樹枝聚攏成一堆。
他們将這些柴火通通搬到人質的對面去。
山姆用火絨盒一打出火花,幹草立刻就被火舌吞食,開始冒出白煙來。
火焰發出劈啪聲,老樹的樹皮在火焰的舔食之下開始變的焦黑。
整棵柳樹開始不停的顫動,樹葉似乎發出憤怒和疼痛的低語聲。
梅裡突然大聲慘叫,而樹幹的深處也傳來皮聘含糊的吼聲。
“快把火滅了!快滅了它!”梅裡大喊着。
“如果你們不照做,它會把我夾斷。
這是它說的!”
“誰?什麼?”佛羅多趕忙跑到樹幹的另一邊。
“快滅火!快滅火!”梅裡哀求道。
柳樹的枝丫開始不停的晃動。
四周的樹木突然間紛紛開始顫動,彷佛有陣憤怒的微風從老柳樹為中心往外擴散,讓整座森林都陷入了暴怒之中。
山姆立刻踢散了柴火,踏熄了火焰。
佛羅多慌亂中下意識的沿着小徑狂奔,大喊着“救命!救命!救命!”連他自己都聽不太清楚這呼救的聲音,柳樹枝葉所掀起的狂怒之風幾乎将它完全掩蓋住了。
他覺得走投無路,感到無比絕望。
突然間他停下了腳步。
他覺得自己彷佛聽見了回音,但這回答是從他身後,森林的更深處所傳來的。
他轉過身仔細傾聽着,很快的他就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在作祟:的确有人再唱歌。
一個低沉、歡欣的聲音正在無憂無慮的唱歌,但歌的内容卻是随口的胡謅:
呵啦!快樂啦!叮鈴當叮啦!
叮鈴當叮啦!跳一跳呀!跟着柳樹啊!
湯姆-龐,快樂的湯姆,湯姆-龐巴迪啦!
佛羅多和山姆半是害怕、半是期待的呆立當場。
突然間,那聲音在呢喃了一連串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的言語之後,又唱了起來:
嘿!快樂來啦!羅哈哈!親愛的哇!
季節的風如同羽毛一般輕柔的啊。
沿着山坡飛舞,在陽光下跳舞,
在門前等待着冰冷星光的替補。
我的美人兒啊,河婦之女啊,
纖細一如柳枝,清澈好比泉水哇!
老湯姆為你帶來盛開的蓮花,
步履輕盈的往家跑,你是否聽見他的歌聲啊?
嘿!快樂來啦!羅哈哈!快樂的受不了,
金莓,金莓,快樂的黃莓笑!
可憐的老柳樹,快把樹根收!
湯姆急着要回家。
夜色趕着白天走!
湯姆摘來蓮花送回家。
嘿!來啦羅哈哈!你是否聽見他的歌聲啊?
佛羅多和山姆着魔一般的站着。
怒風止息下來。
樹葉軟垂在無力的樹枝上。
接着,在另一段歌聲的伴奏下,佛羅多眼前的小徑上出現了一頂高高的舊帽子,它的帽緣很寬,帽帶上上還插着長長的藍色羽毛。
戴着帽子的人手舞足蹈的跳了出來。
雖然兩人不太确定這人的種族,但至少知道這家夥的身材對哈比人來說太高、太壯了些。
不過,他的身高似乎還沒有高到足以加入大家夥的行列,但他所發出的聲音卻毫不遜色。
他粗壯的腿穿着一雙黃色的大靴子,一路橫沖直撞的彷佛像是要去喝水的大水牛。
這人蓄着一臉褐色的胡子,穿着藍色的外套,雙頰紅的跟蘋果一樣,還有一雙又藍又亮的眼睛。
他的臉上有着無數由笑容所擠出的皺紋,手中則是拿着一片大樹葉,上面盛着許多的白荷花。
“救命啊!”佛羅多和山姆不約而同的沖向他。
“哇!等等!等等!”那老家夥舉起一隻手示意,兩人彷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擋了下來。
“兩位小家夥,你們氣喘籲籲的要去哪兒啊?這裡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