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佛羅多清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依舊緊抓着魔戒不放。
現在他躺在比之前更旺的營火邊,三名夥伴都關心的低頭看着它。
“發生了什麼事情?蒼白的國王到哪裡去了?”他含糊的問。
三人聽見他開口,高興都來不及,因此根本沒有聽懂他所問的問題。
好不容易,他才從山姆的口中問出:衆人根本隻看見一個陰影撲向他。
山姆突然間驚恐的發現主人消失了,就在那一刻,一道陰影掠過他,他就倒了下來。
他聽見佛羅多的聲音,但似乎是來自于極遠的地方或是極深的地底,而佛羅多口中還呢喃着奇怪的語言。
之後,他們就什麼都沒看見了。
随即,他們才在外面的草地上發現佛羅多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寶劍壓在身體底下。
神行客命令他們将他抱回,放在營火旁邊。
然後他就消失了。
已經過了好一段時間還沒回來。
山姆又開始對神行客起了疑心,但在衆人正讨論着的時候,他就無聲無息的回來了。
他們吃了一驚,山姆立刻拔出劍站在佛羅多身邊;神行客隻是一言不發的跪在佛羅多身旁。
“山姆,我不是黑騎士,”他溫柔的說,“也不是他們的盟友。
我剛剛試着要找到他們的行蹤,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離開,不再攻擊。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附近沒有任何他們出沒的迹象。
”
當他聽見佛羅多的說詞之後,他滿腹憂慮的搖搖頭,歎了口氣。
接着他命令皮聘和梅裡利用小桶子盡可能的煮沸大量的水。
“把火燒旺,讓佛羅多保持溫暖!”他說。
然後他就站了起來,叫山姆跟過來。
“我想我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壓低聲音說。
“敵人似乎隻有五名。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沒有全員到齊,但我想他們沒有意料到會遭到抵抗。
他們暫時先撤退了,但恐怕并沒有走多遠。
如果我們沒辦法及早離開,他們明晚還會攻擊。
因為他們認為任務已經快要完成了,而魔戒也跑不了多遠,所以他們隻是在等待。
山姆,他們應該認為你的主人受的傷會讓他聽從他們的意志。
我們走着瞧!”
山姆的淚水立刻奪眶而出。
“不要放棄希望!”神行客說。
“你必須相信我。
你的佛羅多比我猜想的堅強多了,本來甘道夫提醒我的時候我還不相信。
他并沒有受到緻命傷,而我猜想他能夠抵抗這邪惡力量很久的時間。
我會盡一切可能幫助他和醫治他。
我不在的時候看好他!”他急匆匆的消失在黑夜中。
※※※
佛羅多開始打盹;他可以感覺到肩膀上傷口的疼痛正緩緩的增加,那股要命的寒氣從肩膀擴散到手臂和腰際。
他的朋友看顧着他,試圖保持他身體的溫暖,不停的洗着他的傷口。
夜色慢慢的消退,天邊露出了曙光。
在衆人都籠罩在微明的天光時,神行客這才回來。
“你們看!”他彎身從地上撿起一件黑色的鬥篷;之前因為夜色的關系沒人看的見。
鬥篷邊緣一尺左右的地方有條裂縫。
“這是佛羅多寶劍留下的痕迹,”他說。
“恐怕這是對敵人造成的唯一傷害,他的本體并未受傷,而所有穿過這恐怖之王的刀刃都會消融。
伊爾碧綠絲的名諱對他可能還造成比較大的傷害。
”
“對佛羅多來說最要命的是這個!”他又彎下身,撿起一柄細長的薄刃小刀。
上面泛着寒光。
當神行客拿起這小刀時,他們都注意到刀刃在靠近刀柄的地方有塊缺口。
更驚人的是,這柄小刀就在他們眼前融化,化做一縷輕煙就這麼消失在空氣中。
隻剩下神行客手中的刀柄。
“真糟糕!”他大喊着。
“傷到佛羅多的是這柄被詛咒的武器。
當世已經沒有多少人可以醫治這種要命的傷害了。
我隻能盡力一試。
”
他坐了下來,将刀柄放在膝蓋上,開始用特殊的語言對它吟唱一段歌謠。
接着他将刀柄拿開,開始對佛羅多呢喃着其它人聽不見的話語。
他接着從包包中掏出了某種植物的細長葉子來。
“就是這些葉子,”他說,“我走了很遠才找到,因為這種植物并不會長在山坡上;而是生長在大道南方的樹叢中。
我靠着這葉子的氣味才在黑暗中找到他。
”他以手指将草葉揉碎,衆人皆聞到一股甜美濃郁的香氣。
“幸好我找到了這種植物;這是西方皇族帶來中土世界的藥用植物之一。
他們稱它做‘阿夕拉斯’;現在隻長在西方皇族曾經居住過或紮過營的地方。
北方大多數的人都不知曉這種東西,隻有那些經常在野外漫遊的人會知道它的好處。
它的藥效極佳,但在這種傷口上可能看不出太大的效果。
”
他将揉碎的葉子丢進煮沸的水中,等稍涼之後用它來沖洗佛羅多的傷口。
蒸汽所散發出來的氣味讓人神清氣爽,身上沒傷的人也覺得精神為之一振。
這藥草對于傷口的确有效,因為佛羅多可以感覺到疼痛和寒意都開始消退;但他的手臂依舊毫無知覺,也無法任意揮動。
他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行,認為這是意志力薄弱的後果。
因為,當他戴上魔戒的那一刻,他并不是服從自己的欲望,而是遵照敵人的指示。
佛羅多開始擔心自己會不會終身成殘,這趟旅程又要如何繼續下去。
他覺得自己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其他人也正在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