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行客簡短叙述了在風雲頂遭到攻擊的情形,以及那柄要命的小刀。
他掏出刻意保管的刀柄,交給精靈。
葛倫芬戴爾一收下刀柄,就打了個寒顫,但還是強忍着不适,仔細的看着它。
“刀柄上寫着邪惡的咒文,”他說,“不過你可能看不見。
亞拉岡,你先繼續保管它,務必将它帶到愛隆的住所去!千萬小心,盡量不要碰觸這東西!真糟糕!這刀所造成的傷害不是我能治的好的。
我會盡量幫忙,但正因為這樣,我必須請求你們不眠不休的趕路。
”
他用手指摸索着佛羅多肩膀上的傷口,表情越來越凝重,他所發現的狀況彷佛讓他變得更加不安。
不過,佛羅多卻覺得刺骨的寒意開始慢慢消退,一點暖意從他的肩膀流入到他的手臂,疼痛也減輕了些。
四周的環境似乎也變得清晰了一點,雲霧似乎被某種力量抽走了。
在他眼中,朋友的面孔變得更清楚了些,他開始覺得體内充滿了新希望和新力量。
“你最好騎我的馬,”葛羅芬戴爾說。
“我會把馬镫收到馬鞍邊,你必須盡可能的夾緊雙腿。
不過,你也不用害怕,我的座騎絕不會讓任何我令它搭載的騎士落馬。
它的步伐很輕、很快,如果危機靠近,它會以連黑騎士的座騎都追不上的神速帶你逃離。
”
“不,我不願意這樣做!”佛羅多說。
“如果你們要讓我就這樣被送進瑞文戴爾,讓我的朋友們獨自面對危險,我絕不願這樣做。
”
葛羅芬戴爾笑了。
“我可不這麼認為,”他說,“如果你不在他們身邊,他們可能就不會遇到任何的危險!我想,對方應該會放過我們,直接把你當做目标。
佛羅多,是你,和你身上所攜帶的寶物,讓我們身陷危機。
”
佛羅多并沒有回答,他最後終于被說服坐上葛羅芬戴爾的白馬。
于是他們将大部分的行李放到小馬身上,衆人走起來都輕松多了,一開始的速度快多了;不過,過了不久之後,他們就發現自己很難跟上精靈那永不疲倦的步伐。
他領着衆人走進撲天蓋地的黑暗中。
天上沒有星辰也沒有月亮,一直到了天亮之後,他才讓一行人停下腳步。
皮聘、梅裡和山姆到了那個時候都已經快要站着睡着了;連神行客看起來都有些彎腰駝背、面露疲色。
佛羅多坐在馬背上,彷佛陷入黑暗的睡夢中。
他們一夥人精疲力盡,倒在路旁幾碼外的樹叢中,幾乎立刻就睡着了。
葛羅芬戴爾則是自顧自的坐在旁邊不睡,替大家站哨。
當他叫醒大家的時候,衆人覺得才剛阖眼一般,渾身依舊非常酸痛。
太陽現在已經高高挂在天空,昨夜的霧氣和雲朵也全都散去了。
“喝下這個!”葛倫芬戴爾從他腰間的鑲銀皮水壺中倒給每人一小杯飲料。
這東西清澈的像是山泉水,無色無味,在嘴中完全沒有冰涼或是溫暖的感覺;但一種新生的活力立刻開始湧入他們的全身。
在喝了這神奇的飲料之後,他們僅剩的走味面包和幹果似乎成為難得的珍馐美味,比夏爾的宴席還要讓人滿意。
他們休息不到五個小時之後就繼續上路了。
葛羅芬戴爾絲毫不敢松懈,一路催促大家趕路,隻有兩次在路旁稍做休息。
靠着如此日夜兼程的急行軍方式,他們在天黑前就趕了二十哩路,大道現在右轉進入了一個谷地,直直朝向布魯南渡口而去。
到目前為止,哈比人都沒有發現任何追兵的蹤迹或身影;但葛羅芬戴爾卻常常停下腳步,仔細傾聽着後方的動靜。
如果他們腳步稍稍減緩,他的臉上就會出現愁容。
中間有一兩次他還用精靈語和神行客交談了幾句。
不過,不管他們的向導有多麼着急,當晚這些哈比人都再也走不動路了。
到最後他們都變得步履踉跄,滿腦子隻能想着趕快休息。
佛羅多的疼痛又加倍了,白天在他的視線中變得一片灰白。
他幾乎開始喜歡上降臨的夜色,因為在夜色中看來一切反而沒有那麼孤寂蒼白。
第二天早上,當哈比人再度出發時,他們的狀況依舊沒有好到哪裡去。
他們和渡口之間依舊還有很多哩路要走,小腳也隻好盡可能的跨步趕路。
“在我們抵達河邊以前,我們的情況最危險,”葛羅芬戴爾說,“因為我開始覺得追兵就緊追在後,而渡口那邊可能還會有其他的埋伏。
”
大道依舊持續的緩降下坡,兩旁的草地也變得茂盛許多;哈比人有時刻意走在草地上,好讓疲倦的雙腳舒服些。
到了下午的時候,他們走到一塊被松林所包圍的區域,大道在此深入兩邊都被紅色岩石所包圍的隧道中。
當他們急忙向前的時候,許多腳步聲在隧道中回響,讓人開始疑神疑鬼。
接着,毫無預警的,這道路就來到了開闊的平原上。
他們可以看見前方是一望無際的平坦大地,一段距離以外就是瑞文戴爾渡口。
在更遠的地方則是褐色的陡坡,上面妝點着幾條曲折的小徑;在那之後則是一路高聳入雲,峰峰相連的高山。
不過,他們身後傳來了詭異的回聲,彷佛之前的腳步聲還沒有消失一般。
同時松樹也開始搖晃起來,似乎有強風快速的從後方吹來。
葛羅芬戴爾轉頭看了片刻,立刻奮力沖向前,口中大喊着。
“快跑!”他大叫。
“快跑!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