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勒苟拉斯推斷道:“除非有我們的協助,否則他們絕對難以逃脫。
現在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做,我隻知道最好先趕上他們。
”
“可是,即使是我這個飽經旅途曆練的矮人,體力也毫不遜色,卻也無法中途不休息,一路跑向艾辛格。
”金靂坦承:“我也覺得很心急,早知如此當初就早點出發;可是,現在我得休息一下,明天才能夠跑得更快。
如果我們要休息,最好是趁着天色正黑的時候。
”
“我說過這是個很艱困的選擇,”亞拉岡說:“我們該怎麼結束這場争辯?”
“你是我們的向導,”金靂說:“你也最擅長在野外追蹤,我信任你的判斷。
”
“我覺得該繼續走,”勒苟拉斯說:“但我們必須集體行動,我願意聽從你的決定。
”
“你們實在是找錯人了!”亞拉岡面露遲疑的說:“自從出發以來,我的每個抉擇都帶來了厄運。
”他沉默下來,在夜色之下,往北方和西方察看了很長的時間。
“天色一黑我們就停下來,”最後,他終于說:“我不敢冒着錯失足迹的危險,如果月光還夠,我們可以利用它繼續趕路;可惜的是,月亮今天會很早落下,而且也不夠亮。
”
“反正今晚它也會被雲霧遮蓋,”金靂喃喃自語道:“真希望女皇當初把賜給佛羅多的光明賜給我們!”
“我想佛羅多會比我們更需要它,”亞拉岡說:“任務的關鍵在他的身上,我們的部分隻是曆史浪潮中的一個波瀾而已。
或許一開始就注定會失敗,但現在已經不容許我們反悔了。
既然我已經下了決定,我們就好好利用這段時間吧!”
※※※
他躺了下去,立刻陷入沉睡;自從在湖邊靠岸的那晚,這是他第一次阖眼。
天還沒亮,他就醒了過來,金靂依舊沉睡着,但勒苟拉斯如同一株樹木一般動也不動地站着,看着北方的黑暗大地。
“他們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他哀傷地轉向亞拉岡說:“我認為他們根本沒有停下來休息,現在,隻有老鷹可以趕上他們了!”
“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要繼續趕路。
”亞拉岡堅定地說。
他彎下身,叫醒矮人:“來吧!我們得走了!他們的足迹已經開始變冷了。
”
“可是天還沒亮,”金靂說:“即使派勒苟拉斯站在山頂,在天亮前他也看不到他們。
”
“恐怕不管我站在山上、地下,或者是在月光或太陽下,都看不見他們的,他們已經走得太遠了!”勒苟拉斯無奈地說。
“就算看不見,大地還是會留下線索的,”亞拉岡說:“在他們被詛咒的雙腳下,大地會發出哀嚎。
”他動也不動的趴在地上,耳朵貼着地面,時間久到金靂以為他又睡着了。
曙光乍現,灰色的光芒将衆人包圍,最後,他終于站了起來,夥伴們這才看見他的面孔:那是蒼白、瘦削,充滿憂慮的臉。
“大地的哀嚎非常微弱、迷惑,”他說:“我們附近的許多哩都空無一物,敵人的腳步聲非常遙遠、微弱,但是,一直有着十分清晰的馬蹄聲。
我這才想起來,在夢中一直有馬蹄聲騷擾我的安眠,馬匹朝向西方不停奔馳的聲音……可是現在,這些馬匹依舊朝向北方奔馳着,離我們越來越遠,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們趕快走吧!”勒苟拉斯說。
就這樣,追擊的第三天揭開了序幕。
在這雲霧籠罩的一整天中,他們幾乎沒有停下來;有時快步,有時狂奔,彷佛沒有任何事情能夠熄滅他們胸中的火焰。
他們幾乎一言不發,三人所披着的精靈鬥篷,讓他們在四野的沉寂中完美地融入草原;除了精靈之外,沒有人能夠在遠方注意到他們的形迹。
他們心中,對于賜給他們精靈幹糧的蘭巴斯女皇,真是無限感激;因為,這些幹糧每一口都替他們帶來了新的力量。
由于敵人朝着西北方馬不停蹄地趕路,他們整天都尋着筆直的腳印窮追不舍。
到了黃昏的時候,他們來到了一座毫無樹木的斜坡前面,在那之後則是一連串的丘陵起伏。
半獸人的足迹朝北的丘陵地前進,卻也變得比較模糊;因為這區的土地變得比較堅硬,草也變得比較短,在極遠處樹沐河轉了個彎,成為在綠色大地上的一條銀線。
亞拉岡開始懷疑,為何完全沒有看見野獸或是人類的蹤迹?洛汗國主要的人類聚居地還在南邊許多哩的地方,也就是在白色山脈的森林底下,極目看去,該處現在隐藏在白色的迷霧之中。
不過,這些牧馬王們曾經在東洛汗放牧了許多馬匹和牲畜,即使在冬天的時候,此地也應該滿布尋水草而居的牧人們的帳棚和
牲口才對。
但現在,此地空無一物,空氣中似乎隐藏着暴雨欲來的緊張氣氛。
到了傍晚時分,他們又停了下來。
現在他們和艾明莫爾的峭壁已經距離七十二哩,它的身影也已經消失在暮色中。
新月飄浮在天空的雲翳裡,無法給大地帶來多少光亮,星辰也黯淡無光。
“我現在最痛恨的一件事,就是休息和停頓!”勒苟拉斯說:“半獸人已經超前了,仿佛索倫的鞭子在驅趕着他們一般。
我擔心他們可能已經抵達了森林和幽暗的山丘中,現在甚至已經進入陰影遍布的森林裡了。
”
金靂咬牙切齒地說:“如果真是這樣,我們的希望和努力就全都落空了!”
“或許希望是落空了,但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亞拉岡說:“我們不能在這個時侯氣餒,可是,我覺得十分不安,”他的目光轉回原先一路走來的道路:“我覺得這裡有什麼奇異的力量在背後運作,這種詭異的寂靜讓我覺得不安,連這蒼白的月亮都讓我難以信任,星辰也隐沒不見。
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得這麼不安過,對于一名遊俠來說,在有了這麼清晰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