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懇的時候才會使用的。
但是,即使咕魯說的話是真的,佛羅多也不敢忘記魔王的狡詐,這趟“逃亡”或許根本就是安排好的,是邪黑塔精心策劃的一個戲碼。
無論如何,他看得出來咕魯隐藏了許多事實。
“我再問你一次,”他說:“這條密道沒有人看守嗎?”
但是,亞拉岡的名字讓咕魯變得悶悶不樂,他感覺起來像是一名極少說實話的騙子,竟然因為說了一次實話而被懷疑一樣的不高興。
他沒有回答。
“有沒有人看守?”佛羅多重複道。
“有的,或許有吧,這裡根本沒有安全的地方,”咕魯語帶保留地說:“沒有安全的地方。
但是主人如果不試,就隻能回家,沒有别的路了。
”他們再也無法從他口中逼出進一步的線索,那條密道和那個隘口的名字他不能說,或是不願意說。
那個名字是西力斯昂哥,一個擁有可怕傳說的地方,亞拉岡或許可以告訴他們這個地方的著名之處,而甘道夫則會警告他們千萬别去。
但他們此時别無依靠,亞拉岡人在遠方,甘道夫正在艾辛格的廢墟中和薩魯曼周旋。
但是,即使在他對薩魯曼發出最後通牒,真知晶球如同火球一般地落在階梯上的時候,他的思緒念波依舊落在佛羅多和山姆身上,他的意志越過漫漫長路,依舊關照着他們。
或許佛羅多感覺到了,卻不自知,正如同他在阿蒙漢山上的遭遇;當時他以為甘道夫已經去世了,已經永遠被埋葬在摩瑞亞的陰影中。
他坐在地上沉思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低下頭,試圖回憶起甘道夫對他們說過的所有教誨。
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想不起任何有關系的事情。
甘道夫的指引太早就被奪走,那時他們距離黑暗大地還有很遠的距離,甘道夫并沒有說他們最後要怎麼進入魔多,或許他也不知道。
他曾經單身冒險進入魔王在北方的要塞,多爾哥多,但是在魔王再度轉生,重新進入巴拉多要塞之後,他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嗎?佛羅多并不這麼認為。
而他,隻是一個夏爾來的小半身人,隻是一個頭腦簡單的哈比人,适合居住在甯靜的鄉間。
現在,他竟然必須要從偉人們不敢、或是不能找到道路的地方挖掘出希望,這機會真是太過渺茫!但是,這責任是他在去年春天,在遠方的一個小小客廳裡面義無反顧接下的重擔。
在他現在看起來,那似乎是遠古時代所發生的曆史了,這是個錯誤的抉擇。
現在,他又該選擇什麼道路?如果兩條路都同樣地通往死亡和毀滅,幹嘛又要費心選擇?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們所躲藏的灰色坑洞中,被一種深沉的寂靜所籠罩着,在如此靠近恐懼之境的地方,他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這種萬物皆不敢出聲的沉默壓力,仿佛是層面紗将衆人和整個世界隔開。
擡頭望去,他們可以看見頭頂上是一個被成束黑煙切割開來的藍天,但是,看起來卻是在極為遙遠的千裡之外,中間仿佛隔着許多層透明的廉幕。
即使是在太陽之下飛翔的蒼鷹,也無法發現這兩名背負着末日的壓力,一言不發地披着灰色鬥篷坐在山谷中的哈比人;或許,它可能會停下來仔細觀察咕魯,一個趴在地上的小生物;或許那是某種人類小孩的骨骸,身上依舊挂着殘破的衣物,細長的手臂和腳幾乎是白色的,看來一點肉也沒有,不值得啄食。
佛羅多的頭靠在膝蓋上,山姆則是雙手交疊在背後,躺了回去,茫然瞪着空曠的天空,至少,暫時是空曠的。
然後,山姆覺得自己似乎看見了一個黑色的鳥形生物飛進他的視線,翺翔了片刻,然後又飛向另外一個方向;接着是另外兩隻,然後又有第四隻……它們看起來都非常小,但是,他依舊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體型其實是相當龐大的,擁有極寬的翼展,飛翔在極高的穹蒼下。
他遮住眼睛,彎身向前,這是和他們感到黑騎士存在時同樣的壓迫感和恐懼感,和風中傳來嘶吼聲、以及月亮被陰影所遮蔽時是一樣的感覺,隻不過,這次的威脅感更遙遠了些,但這依舊是種威脅,佛羅多也感覺到了。
他的思緒被打斷了,他扭動着身體,忍不住發抖,但并沒有擡頭;咕魯縮成一團,像是被逼到角落的蜘蛛一樣。
那些長着翅膀的生物盤旋着,接着一陣俯沖,飛快地回到魔多去。
山姆深吸一口氣。
“騎士們又在空中盤旋了!”他聲音沙啞地說。
“我看見他們了,你認為他們看的見我們嗎?他們的高度很高,如果他們是之前的黑騎士,至少在白天應該看不到什麼吧?”
“是的,或許什麼都看不到,”佛羅多說:“但他們的座騎卻可能被看見,而且這些長着翅膀的生物,多半比世界上其它生物看得都要遠。
他們就像是吃腐肉的大型鳥類一樣,他們在尋找着某些東西,我猜魔王已經提高了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