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順暢,腦袋也不再那麼昏昏沉沉的了,隻不過,現在他們的四肢都無比的酸痛,仿佛扛着千斤重擔走了一整夜一樣,也像是逆着瀑布的水流往上遊一般。
到了最後,他們不不得已隻能被迫停下來,佛羅多停下腳步,在岩石上坐了下來,他們現在終于已經爬到那亂岩堆之上。
在他們眼前是山谷邊的一塊空地,小徑繞過這堆岩石繼續前進,接下去的地形更為險惡,狹窄的小徑右邊就是萬丈深淵;這條小徑越過陡峭的南面山壁,持續往上攀升,消失在一團黑氣之中。
“山姆,我一定得休息一下才行,”佛羅多低語道:“山姆哪,它好重,好重喔!不知道我還能夠帶着它走多遠?反正,在我們繼續趕路之前,我一定得休息一下才行!”他指着眼前那狹窄的險路。
“噓!噓!”咕魯急忙跑了回來。
“噓噓!”他手指放在嘴上,用力地搖着頭。
他拉着佛羅多的袖子,指着眼前的道路,但佛羅多動也不動。
“不行,”他說:“還不行。
”疲倦和超乎常人想象的壓力,如排山倒海一般地湧來,他的四肢百骸似乎都因詛咒而變得無比沉重。
“我要休息,”他喃喃道。
一聽見這句話,咕魯的恐懼和激動的情緒就變得無比的強烈,竟然讓他再度開口,他遮着嘴唇、嘶嘶地說話,仿佛不想讓隐形的竊聽者聽見。
“不能在這裡,不行、不能在這裡休息。
笨蛋!眼睛可以看見我們,當他們到橋邊的時候會看見我們。
快走!往上爬,往上爬!快來!”
“來吧,佛羅多先生,”山姆說:“他又說對了,我們真的不能待在這裡。
”
“好吧,”佛羅多用虛弱的聲音說,彷佛在半夢半醒之間。
“我願意試試。
”他疲倦無比的站起身。
已經太遲了!就在那一刻,他們腳底下的岩石開始劇烈地晃動,震耳欲聾的悶響聲又再度穿越地面,在山脈中不停的回響;然後,一道刺眼的紅光突如其來的射出,在遙遠的東方之後,這道紅光射進天際,将低矮的雲朵全都染成血紅色。
在這充滿陰影和蒼白微光的山谷中,這紅光激烈得讓人難以忍受。
在葛哥洛斯盆地中湧出的火光照耀下,這裡險峻的山脈更顯得無比的陰森,接下來是一聲巨大的雷響。
米那斯魔窟跟着回應了,它的回應是一道道的閃電從塔中射向空中的雲朵,藍白色的電蛇從高塔和鄰近的山丘奔出,舔舐着低矮的雲朵,大地發出哀鳴,從城市中發出一聲刺耳的哀嚎,結合了秃鷹冷酷的嚎叫和馬匹恐懼與憤怒的嘶鳴聲,城中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刺耳之聲,緩緩地升高,直到超越人類聽力的極限。
哈比人踉跄摔倒在地,手捂着耳朵不能動彈。
在這恐懼的聲響結束之後,緊接着的是一長段讓人覺得無比痛苦的沉默,佛羅多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緩緩地擡起頭。
在狹窄的山谷彼端,幾乎與他視線平行的那座邪惡都市,它利齒森森的大門已經敝開了,從門中走出了一支前所未有的部隊。
這個部隊全都穿着漆黑得如黑夜一般的铠甲,靠着地面微弱的反光和牆壁的形狀,佛羅多勉強可以看見他們:一排一排、一行一行的小人影,寂靜無聲地快速前進,如同黑色的浪潮一般不停地湧出。
在他們隊伍之前,領軍的是一群秩序井然,如同影子一般的騎兵隊,領頭的則是一名比所有騎士都要高大的形體,全身墨黑的騎士,隻有頭上有個像是頭盔的皇冠,閃動着危險的光芒。
他緩緩走近橋邊,佛羅多的目光緊跟着他,完全無法做出别的動作,這,這莫非就是九騎士之首再度回到人世,帶領他的邪惡大軍前往戰場?是的,眼前的就是那在幽界行走的堕落之王,他的冰刃曾經刺殺魔戒的持有者。
之前的傷痕開始隐隐作痛,一股冰寒之氣流向佛羅多的心髒。
正當這些念頭如同利劍刺穿佛羅多,讓他不能動彈之時,騎士突然間就在橋頭停了下來,身後的所有部隊也跟着靜止不動,一時間天地一片靜默,如同死亡般的沉重。
或許是魔戒在呼喚那死靈之王,因為他似乎猶豫了片刻,感應到有其它的力量進入了他的山谷。
渾身散發着恐懼之氣的邪靈,用隐而不見的雙眼掃視着四周。
佛羅多等待着,像是毒蛇眼前的青蛙一樣動彈不得;在他等待的時候,他突然确切的感覺到一股比以往都要強烈的欲望──戴上魔戒!但即使這誘惑力無比的強大,他還是不想要向它屈服。
他知道魔戒隻會出賣他,即使他戴上魔戒,也沒有面對魔窟之王的力量,時候還沒到。
他自己的意志不再回應這召喚,但卻恐懼地發覺到有股力量從外界襲來,操縱了他的手,佛羅多眼睜睜地看着那力量(就像是他在觀看着過去的曆史流逝一樣)讓他的手緩緩移向脖子上的項練;然後,他自己的意志開始介入,慢慢地強迫他的手退回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