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的同胞要怎麼幫助我們?”
“帶情報回來,”野人說:“我們從山上看,我們可以爬高山往下看。
石城關起來,外面失火,裡面也失火,你想要去嗎?那你們必須快!但哥剛和人類在那邊,”他朝着東方揮舞着粗短的手,“擋在馬路上,很多人,比騎馬的人要多……”
“你怎麼知道?”伊歐墨說。
老人毫無表情的臉上沒有透露什麼,但從他的聲音中可以感覺到他有些不悅。
“野人自由生活、不拘束,但不是小孩,”他回答:“我是偉大的頭目,剛布理剛。
我可以數很多東西,天上的星辰、樹上的枝葉、黑暗中的人類。
你的人數是二十乘二十的十五倍,他們有更多。
大戰,誰會赢?還有更多繞着石城走……”
“沒錯!他說的真的非常精确。
”希優頓說:“我們的斥候回報,他們在路上挖了壕溝和插了木樁。
我們不可能以突襲的方式攻擊他們。
”
“可是我們卻得更快趕到,”伊歐墨說:“米那斯提力斯已經陷入大火之中!”
“讓剛布理剛說完!”那名野人說:“他知道的不隻一條路,他會帶你們走那沒有陷阱、沒有哥剛、隻有野人和野獸的道路。
在住石屋的人更強大的時候,他們蓋了不隻一條路,他們切割山脈,就像獵人切割獵物,他們讓大車從督伊頓到瑞蒙。
現在他們不走這條路,路被遺忘,但野人可沒有,道路依舊藏在樹木和草地上,它越過山丘,來到丁山,最後又回到馬路上。
野人會帶你走這條路,然後你們可以殺死哥剛,用明亮的鋼鐵趕走可怕黑暗,野人可以安心地回去森林睡覺。
”
伊歐墨和骠騎王用洛汗的語言交談了片刻。
最後,希優頓轉向野人說:“我們願意接受你的協助,”他說:“雖然我們自己的家園也遭到了敵人攻擊,但那又怎麼樣呢?如果岩城陷落,我們也不需要回去了;如果它得救了,那些部隊的補給線也會被切斷。
剛布理剛,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會給予你豐厚的獎勵,骠騎将永遠成為你的盟友。
”
“死人不會是活人的朋友,也不會送禮物,”野人回答道:“但如果你在這黑暗之後活下來,那就不能打擾野人,也不能再像動物一樣追捕他們。
剛布理剛不會帶你進陷阱,他會親自和馬隊之父一起過去,如果他帶錯路,你可以殺掉他。
”
“就這麼辦!”希優頓說。
“我們要花多久時間才能繞過敵人,回到大路上?”伊歐墨問道。
“如果你帶領我們,那我們必須徒步前進,我猜那條路不會很寬吧?”
“野人走路就很快,”剛布理剛說:“石車谷那邊的道路可以讓四匹馬并行,”他往南揮舞着手說:“但在開口和尾端都很窄,野人從這邊走到丁山剛好是日出到中午。
”
“那麼先鋒至少必須要七個小時才能到,”伊歐墨說:“全部隊伍通過大概要十小時。
路上可能還會有意料之外的阻礙;而且,如果我們的部隊全都散開,離開山脈之後要重新集結也必須花很多時間。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誰知道?”希優頓說:“随時看起來都像夜晚。
”
“的确到處都黑暗,但不是夜晚,”剛布理剛說:“太陽出來的時候,即使我們看不見她,也可以感覺到她。
她已經爬出了東方山脈,目前的天空正好日出。
”
“那麼我們必須盡快出發!”伊歐墨說:“就算如此,我們今天也無法及時趕到剛铎。
”
梅裡等了片刻,沒有聽到什麼新消息,于是他溜了回去準備聽候開拔的号令,這是大戰前的最後階段。
在他看來,應該不會有多少人活下來。
不過,一想到皮聘和米那斯提力斯中的烈焰,他就隻能強壓下胸中的恐懼。
※※※
那天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他們完全沒有發現任何可能阻礙行進的敵人。
野人把許多機餞的獵人派了出去,不讓任何的半獸人或間諜有機會打探山中的調動。
當他們靠近被包圍的城市時,光線變得越來越微弱,骠騎們像是黑色的剪影一般在黑暗中穿梭。
每個連隊都有一名野人負責帶領,剛則是親自走在希優頓身邊。
出發的時間花得比預期的要久,骠騎們浪費了不少時間才把馬匹牽到營地後面的濃密森林中,進入隐藏的石車谷。
當先鋒踏上阿蒙丁山東方的寬廣平地時,大約已經是下午了,這邊果然有一條被從那多到阿蒙丁山的丘陵所遮擋的道路。
這條古代馬車可以通行的道路穿越了隘口,一路伸展下去,在安諾瑞安再度和通往主城的馬道會合。
不過,這條道路已經有許多許多年沒有人使用了,它已經多處斷裂,被掩蓋在無數年累積的樹葉和濃密的樹林之下,但這樹林正好提供了骠騎們參戰前隐藏行蹤的最後機會;因為,在那之後就是通往安都因平原的道路,而東方和南方的山坡都是多岩而沒有遮蔽的。
這些光秃秃的山脈綿延不斷,和明都陸安山的龐大身軀連結在一起。
前鋒停了下來,後方的部隊則是從石車谷中快速湧出,散開在樹木之間各自找掩蔽隐藏。
骠騎王召集所有的将軍開會,伊歐墨派出斥候打探前方的道路,但衰老的剛布理剛隻是搖搖頭。
“派騎馬的人也沒用,”他說:“野人已經都看過黑暗中能看到的景象了,他們很快就會回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