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累,連秘銀甲都會變得很重。
這比秘銀甲重多了,但又有什麼用?我們又不可能一路殺進去。
”
“可是我們或許還會需要它,”山姆說:“戰場上有時候會有亂箭,而且,那個咕魯還沒死。
我可不想要讓你毫無遮掩地面對黑暗中的突襲。
”
“山姆老弟,你看看我──”佛羅多說:“我很累了,我覺得一點希望也沒有。
不過,隻要我還走得動,我就會想辦法往山的方向走。
魔戒就已經夠折磨人了,這額外的重量更是讓我喘不過氣來,我一定得脫掉它。
千萬不要以為我不知感恩,我知道你為了找到這件盔甲,一定在那些屍體裡面翻了很久。
”
“佛羅多先生,不要再說了!就算我用背的,也要把你背過去。
你就脫掉吧!”
佛羅多将鬥篷解開,将盔甲丢到一邊去,他打了個寒顫。
“我真正需要的是保暖的衣物,”他說,“如果不是我感冒了,就是天氣變冷了。
”
“佛羅多先生,你可以穿我的鬥篷,”山姆說。
他卸下背包,拿出精靈鬥篷。
“佛羅多先生,這個怎麼樣?”他說:“你可以把半獸人的爛衣服披緊一點,然後再把腰帶綁上去,這個鬥篷就可以穿在外面了。
這看起來不太像是半獸人,但它可以保暖。
我敢打賭,這可能比任何的盔甲都能夠保護你,這是女皇親手做的。
”
佛羅多接下鬥篷,扣緊領針。
“好多了!”他說:“我覺得輕多了,這下子可以繼續走了,可是,這黑暗似乎滲進了我心中。
山姆,當我躺在監獄裡的時候,我試着回想烈酒橋和小河流經夏爾磨坊的樣子,可是我現在都想不起來了。
”
“佛羅多先生,别鬧了,這下子換你開始說水了!”山姆說:“如果女皇可以看見、聽見我們,我會跟她說:‘女皇大人,我們隻想要光明和水:隻要幹淨的水和普通的光明,就勝過任何的珠寶了!’唉,這裡離羅瑞安好遠哪……”山姆歎了一口氣,對着高聳的伊菲爾比劃着,現在,那座山脈已經化成黑暗中模糊的陰影。
※※※
他們又再度出發了。
當佛羅多再度停下時,他們并沒有走多遠。
“頭上有一名黑騎士,”他說:“我可以感覺到,我們最好暫時先别動。
”
他們躲在一顆巨石下,一言不發地看着西邊,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交談。
然後,佛羅多松了一口氣。
“他走過了!”他說。
兩人站了起來,驚訝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在他們左手邊,朝南的方向,原先隻是黑影的高山開始有了泛灰的色彩,它們後方正逐漸變亮,遠方的高空正展開一場搏鬥,魔多的黑雲正節節敗退,來自外界的強風,把這些烏雲逐漸吹回它們黑暗的家園。
在那緩緩露出的開口中,微弱的光線透入魔多,像是監獄中的一絲陽光。
“佛羅多先生,你看看!”山姆說:“你看看!風向變了,有事情發生了。
他不再能夠控制一切了,外面的世界正把他的黑暗一寸寸撕碎。
我真希望能夠看見外面是怎麼一回事!”
這是三月十五日的早晨,在安都因河谷中,太陽正從東方升起,南風開始吹拂大地,希優頓在此刻于帕蘭諾平原上犧牲了。
就在佛羅多和山姆的眼前,那光芒延着伊菲爾杜斯的山峰開始擴散,然後,他們看見有一個身影從西方飛來。
一開始隻是天際的一個小點,然後變成像是天空中的一道污迹,最後越過他們的頭頂;在它消失之前,它發出刺耳的尖叫聲,那是戒靈的聲音。
不過,這聲音不再讓他們感到恐懼:那是痛苦、害怕的聲音,是邪黑塔擔心會收到的壞消息──戒靈之王被消滅了。
“我跟你說過了吧!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山姆大喊着:“‘戰況很順利!’夏格拉說,但哥巴葛沒有那麼強的信心,實際上他也猜對了。
看來有希望了,佛羅多先生,你是不是覺得比較有精神了?”
“不,其實沒有很明顯,山姆,”佛羅多歎了一口氣。
“那是在山的另一邊,我們是往東走,不是往西走。
我很累了,山姆,魔戒變得好重,它開始持續不斷地出現在我腦海中,像是着火的輪子一樣。
”
山姆的興奮之情立刻被澆熄了,他緊張地看着主人,握住他的手說:“佛羅多先生,别喪氣!”他說:“我至少如願以償了:眼前不就有了光嗎?至少可以讓我們看得比較清楚,但也變得更危險了些,再多走幾步,然後我們就可以試着休息。
先吃點東西吧,精靈的幹糧應該可以讓你振奮起來。
”
兩人分了一塊蘭巴斯,邊用幹裂的嘴唇盡可能的多嚼了幾下,接着又繼續上路了。
雖然這隻不過是極度微弱的灰光,但也足以讓他們看清楚自己身在山丘之間的峽谷中。
峽谷緩緩往北攀升,底部似乎原來有着溪水流過,在那多岩的地形間,他們發現了一條飽經踐踏的道路,沿着西邊的懸崖往前延伸。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