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它們已不複存在。
它們應該是用泥土和草莖搭起來的,她判斷,但是長期的風雨也已經将其沖刷成一片殘迹。
在日落之前丹妮一共發現了八個茅屋廢墟,不過在更遙遠的草海中,一定埋藏着更多。
這座石牆比其餘廢墟存活的都要久。
雖然它甚至還沒三尺高,充其量由兩塊建築物的突起相遇而成,可它仍然能夠提供遮蔽,再加上夜晚很快将至。
丹妮縮進一個角落,扯下廢墟周圍的一些雜草,并給自己搭起了小窩。
她全身疲乏,雙腳上都起了新鮮的水泡,還有幾個對稱的印在通紅的腳趾上。
一定我走路的方式,她咯咯地笑着想。
随着黑夜的降臨,丹妮安頓了下來,并合上了眼睛,但她卻一直睡不着。
草原上的夜晚是寒冷的,土地如冰一樣硬,自己的肚子也是空的。
她不自覺地想起了彌林,想起了她的情人達裡奧,她的丈夫希茲達赫,伊莉和姬琪,讓人心疼的彌桑黛,巴利斯坦爵士,雷茲納克還有剃頭人斯卡哈日。
他們會怕我已經死了嗎?畢竟我騎在龍背上飛走。
他們會不會覺得他吃了我?她想知道茲達赫是否還是國王。
他的皇冠是從她那得到的,而他又能否在她缺席期間保住王位呢?他想讓卓耿去死。
我聽到他說那句話了。
“殺了它,”他尖叫道,“殺了這個野獸,”他的臉上充滿了獸欲。
壯漢貝沃斯當時跪在地上,邊發抖邊嘔吐。
毒藥,一定是毒藥。
那些蜂蜜蝗蟲。
希茲達赫一直想讓我嘗嘗,但是貝沃斯把它們都吃光了。
她讓希茲達赫成為了她的國王,帶他上了自己的床,為了他再次開放角鬥場,他沒有理由想讓她死。
但還能有誰呢?雷茲納克,這個灑滿香水的總管?淵凱人?還是鷹身女妖之子?
遠方,一聲狼嚎響起。
這讓她感到傷心而又孤單,但最主要還是饑餓。
月亮從草海中爬上天空,丹妮終于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不安甯的睡眠中。
她進入了夢鄉。
所有的煩惱,所有的疼痛都煙消雲散,她仿佛漂浮了起來,上升到雲空中。
她再一次飛了起來,盤旋着,歡笑着跳着飛翔之舞,群星在她周圍旋轉,在她耳邊絮絮低語,道出秘密。
“要去北方,你必須南行。
要達西境,你必須往東。
若要前進,你必須後退。
若要光明,你必須通過陰影。
”
“魁蜥?”丹妮喊。
“魁蜥,你在哪裡?”
她看見了。
她的面罩由星光組成。
“記住你的身份,丹妮莉絲,”一個婦女的聲音在星辰中低語道。
“龍是知道的,可是你知道嗎?”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的全身酸疼而又僵硬,手臂上,大腿上,臉上都爬滿了螞蟻。
當她意識到那是什麼的時候,她踢開了用幹草杆作成的床鋪和毯子,艱難地站了起來。
她渾身都是發癢的咬痕和發炎的紅腫。
這些螞蟻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呀?丹妮把它們從手臂上、大腿上和肚子上掃了下去。
她用手摸了摸頭發被燒掉處的粗糙頭皮,結果發現了更多的螞蟻在她頭上,還有一隻正沿着她的脖子往下爬。
她把它們抖落地面,然後用赤腳碾死一隻又一隻。
可是,它們的數量太多了……
原來石牆的對面正是一座蟻冢。
她很想知道這些螞蟻是怎麼從對面爬過來并找到她的。
對于它們來說,這些搖搖欲墜的石頭一定跟維斯特洛大陸上的絕境長城一樣高聳。
世界上最壯觀的長城,她的哥哥韋賽裡斯過去常驕傲地說,好像是他親自築起似的。
韋賽裡斯還給她講過窮困潦倒的騎士故事,說他們在七大王國街道旁的偏僻小路裡睡在老樹籬下。
若是此時丹妮能有一個厚厚的大樹籬的話,要她做什麼也願意。
最好是一個沒有蟻冢的樹籬。
太陽才剛剛升起。
深藍色的天空上還有幾顆明亮的星星依然不舍離去,徘徊在天際。
也許其中一顆是卡奧卓戈,在那片永夜之地騎着他熾熱的戰馬,微笑着望着我。
從草原上放眼望去,龍石山依然看得見。
它看上去是那麼得近。
到現在為止我一定都走了十幾英裡的路了,可是看上去它離我仍然隻有一小時的路程。
她想再次躺下,閉上眼睛,然後讓自己重歸睡眠。
不。
我必須接着走。
找到小溪。
隻要跟着小溪走。
丹妮花了點時間确認了一下她前進的方向。
她可不想因為走錯方向而錯過她的小溪。
“我的朋友,”她大聲說。
“要是我緊跟着我的朋友,我就不會迷失方向。
”她不敢在水邊睡覺,因為在夜晚會有動物前來飲水。
她曾見過它們的蹤迹。
丹妮很可能會成為一頭野狼或者獅子的盤中餐,雖然她不是什麼豐盛的大餐,但對于那些野獸來說,這也起碼比什麼沒有要好。
當明确了哪一條路通往南方之後,她邊走邊算着步伐。
小溪在她踏出的第八步時出現在眼前。
丹妮用手做杯狀舀了一點水喝。
溪水讓她的肚子痙攣,但這可比口渴要容易忍受多了。
除了高草上閃爍的清晨露珠之外,她沒有别的東西可以喝了。
而除非她願意咀嚼這些草,丹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