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對象的。
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性格或思考方式的問題。
注視着這個将手槍交給衛兵,非武裝地走進辦公室的男子,萊因哈特在腦中過濾了一下人名。
似乎還沒有任何事情能成為他對這男子抱持特别好感的理由。
“是奧貝斯坦上校吧!找我有什麼事呢?”
“首先,請閣下讓不相幹的人退下。
”
以近乎自尊自大的态度,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提出了如此要求。
“這裡隻有三個人在。
”
吉爾菲艾斯默然不語,萊因哈特以銳利的眼光,冷冷注視着這位客人。
“吉爾菲艾斯中将就形同我本人一樣。
你難道不明白嗎?”
“這個我知道。
”
“你是有話不想讓他聽到吧?但是稍後我再告訴他,結果不是一樣嗎?”
“那當然是閣下您的自由了。
但是閣下,要成就霸業就需要各種不同的人才?識才善任,我想該是如此……”
吉爾菲艾斯看着萊因哈特,略帶顧慮的說:“元帥閣下,我還是暫時到鄰室等候好了……”
萊因哈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吉爾菲艾斯離開後,奧貝斯坦才轉回正題。
“說實在的閣下,我現在處于相當為難的境況,我想閣下應該知道的……”
“伊謝爾倫來的逃亡者,要受到懲誡不是理所當然的嗎?傑克特提督還壯烈地犧牲了呢!”萊因哈特的回答冷冷淡淡的。
對奧貝斯坦的話不為所動。
“在平凡的指揮官眼中,我隻是一個卑劣的逃亡者罷了。
但是閣下,我也有我自己的理由。
我希望閣下能聽一聽這些話。
”
身為伊謝爾倫駐留艦隊旗艦唯一生存者的奧貝斯坦。
正因為他的生還,而處于要接受制裁的困境。
未盡到輔佐指揮官糾正其錯誤的職責.而且又隻顧自己一身的安全逃跑-這就是他遭人白眼、受到彈劾的理由,而另一方面卻也是因為伊謝爾倫的失陷,必須有個适當的替罪羔羊來承擔一切責任所緻。
聽了萊因哈特冷淡的回答,奧貝斯坦突然把手指放至右眼,不久他将手放下來時,在臉的眼眶部份,出現了一個異樣的空洞。
頭發半白的他将放在右手掌上那小小的有如球型結晶體的東西,呈現在這位年輕元帥之前。
“請看看這個,閣下。
”
“……”
“我想大概吉爾菲艾斯中将告訴過您吧?我的雙眼是假眼。
如果是在魯道夫大帝的統治時代,我會因‘劣質遺傳因子排除法’而在幼兒時就被殺害了。
”
将拆下的假眼再裝回眼窩,奧貝斯坦從正面以深注的眼光投向萊因哈特。
“您了解嗎?我痛恨着魯道夫大帝和他的子孫,以及他所創出的一切事物……也就是銀河帝國高登巴姆王朝。
”
“實在是大膽的言論。
”
年輕的元帥似乎感受到仿若密室恐懼症患者的那種窒息感。
這個男子的假眼有着壓迫他人的機能——或者是裡面裝有壓迫感的因子吧?年輕的元帥不禁起了這種非理性的疑惑。
在隔音設備完善的室内,奧貝斯坦雖壓低了聲音,但聲音的内容卻仿佛突如其來爆發驚天動地巨響的春雷。
“銀河帝國,不!高登巴姆王朝必須滅亡。
我多麼渴望能夠以我自己的手來毀滅它。
但是我并沒有那份力量。
我所能做到的隻有協助新的霸主登場。
也就是您,帝國元帥,羅嚴克拉姆伯爵。
”
萊因哈特幾乎能清晰地聽到那帶電空氣發出的破裂聲。
“吉爾菲艾斯!”
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萊因哈特叫喚着心腹好友。
壁面開啟了,紅發的年輕人那高大的身軀從中出現。
萊因哈特以手指指着奧貝斯坦。
“吉爾菲艾斯,立即逮捕奧貝斯坦上校。
身為帝國軍人,說了對帝國不敬的叛逆言辭,是不可饒恕的!”
奧貝斯坦的假眼發出激烈的光芒。
紅發的青年軍官以神速的技巧用右手拔出了手槍,瞄準他胸部心髒的位置。
自幼年學校以來,他在射擊技術上無人能出其右。
即使奧貝斯坦拿着手槍試圖抵抗,也隻是無益的抗争罷了。
“原來您也不過是這種程度的人……”奧貝斯坦幽幽地歎道,失望和自嘲的苦悶陰影掩上了他那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臉孔。
“也好,您就以吉爾菲艾斯中将一個人為心腹,去走您那狹小的道路吧!”
一半出自演技,一半出自真心的發言。
将視線投向萊因哈特那沉默的身影之後,他又把視線投向吉爾菲艾斯。
“吉爾菲艾斯中将,你能開槍打我嗎?我就這樣手無寸鐵,你也能開槍嗎?”
萊因哈特沒有再下進一步的命令,吉爾菲艾斯仍瞄準着他,心裡猶豫着是否要在扣闆機的手指上施加力量。
“你無法開槍吧?你就是這樣的人,雖然值得尊敬,但要威就霸業卻是不夠的。
有光就有影……但是年輕的羅嚴克拉姆伯爵大概還不能理解吧?”
萊因哈特凝視着奧貝斯坦,同時暗示吉爾菲艾斯收下手槍,他的表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你真是大膽直言。
”
“你是能夠激起部下忠誠心的人。
”
奧貝斯坦平靜的回答,他知道這一次的賭注他押對了。
萊因哈特點了點頭。
“好吧,我就從貴族那邊将你買過來.”
Ⅲ
軍務尚書、統帥本部總長、宇宙艦隊司令長官——這三者被稱為帝國軍三長官,由一人同時兼任三職的例子,近一世紀來也隻有往昔的皇太子奧特佛利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