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才要引發的危機,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徒然留下無可挽回的悔恨與慘痛的回憶。
希爾德甩了甩頭,細微的水珠在短短的金發上聚集起來,頸子上感受到令人不悅的沉重。
她再度凝視着墓石上的碑文,山百合花的花束是出自衷心的供品,應該可與齊格飛·吉爾菲艾斯相稱吧!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吉利的花語,看來,以後要對花多抱持一些關心才是。
希爾德不久之後走了。
雖然是特意前來,但在這一天,她仍然沒有想到該對死者默禱的話。
佛洛依丁的山嶽地帶位于帝都中心城區的西方,其巨大的山翼往外擴張,約有地面轎車六個小時左右的車程距離。
由三個方向延伸出來的山棱往中央點集中,相互交錯屈曲深奧,使得大地高低波狀起伏。
山脈與水脈交會之處,地勢改變,相互地遮斷阻擋,于是到處産生深峻的溪谷與湖岸線錯綜複雜的湖泊。
随着海潑高度的上升,植物的生态由混合樹林轉變成針葉樹林,然後接着出現的是高山植物的族群。
跟随陽光照射的角度,萬年的山頭積雪散發出如彩虹一般的光彩,仿佛是大地的頂端在與天空親吻。
在森林與岩石裸露處之間,散布着牧場以及自然形成的花圃,還有牧歌聲此起彼落的山村,好像在裁縫着這些間隙似地,屹立在一大片濃厚的綠意之間而不為之所吞噬,小心翼翼地訴說着自己的存在。
這些山莊幾乎沒有例外地全為貴族所有,但由于大半的所有者在去年的“利普休達特戰役”當中均已敗亡,故很多沒有人管理而任由其空置廢置着。
它們遲早都将會轉作公共利益的用途,而現在隻是單純地伫立在那兒。
擁有格裡華德伯爵夫人此一稱号的安妮羅傑所居住的山莊,建立在呈丫字型湖泊中央突出的半島上。
半島的基座設有一個堅木材質的門,門扇呈現開啟的狀态。
希爾德在此由地面轎車上下了車,負責駕駛的軍官由于看到此刻已經接近傍晚,而且由門口到山莊内的建築物還有一些距離,故建議她以車代步。
“不用了,正好可做做運動。
”
希爾德覺得,如果不讓肌膚接觸一下這近乎甜美的涼爽空氣,好像是重大的損失似的。
未經鋪設的道路形成一個和緩的坡道,沿着那翠綠欲滴的榛木樹蔭,有一道透明得像玻璃一樣的小溪,那清澈的流水正輕輕地潺潺淌過。
她帶領着軍官,踩着像風一樣精神抖擻的步伐-日後在她的傳記當中,這一點将會是傳記作者必然會強調的-希爾德走着走着,在轉過幾個彎之後停下了腳步,林立的樹木突然不見了,視界也跟着變得遼闊,此時眼前所見到的是一片賞心悅目的青草地,與伫立在草地深處的一座雙層木造建築的山莊。
接着看到山莊入口的前面,有一名纖細典雅且姿态優美的年輕女子。
希爾德緩步地慢慢走過去,小心地不令自己冒然地闖進女主人的視線内。
“您就是格裡華德伯爵夫人吧?”“你是……”“我叫希爾格爾·馮·瑪林道夫,現在是羅嚴克拉姆公爵的秘書官。
不知是否有幸能占用您一些時間?”
深邃的碧眼,靜靜地凝視着希爾德。
希爾德雖沒有任何理由值得膽怯,但身體内部卻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近乎畏縮的緊張,感覺對方并不是一個虛僞或使詐的人,或者原本就無意玩弄這些手段。
“肯拉特!”
一名少年應聲由山莊裡面走出,那少年的金發與安妮羅傑本身金發的顔色,在色調上有着些許微妙的差異,傍晚時逐漸微弱的陽光映照着他,年齡上看來大約隻有十四歲左右。
“是您叫我嗎?安妮羅傑夫人。
”“有客人來訪,要好好招待才行。
麻煩你先帶這位司機先生到餐廳用晚餐。
”“是的,安妮安傑夫人。
”
軍官帶着誠惶誠恐的表情随少年一同走開之後,安妮羅傑領着年輕的客人來到那有着古色古香的暖爐,空間雖小但布置得整齊舒适的客廳裡去。
“伯爵夫人,那孩子看來是摩德爾子爵家族的……”“是的,是摩德爾家族的一員。
”
希爾德知道那是與萊因哈特敵對的貴族家号。
不知道在什麼樣的因緣際會之下,安妮羅傑成了這名少年的保證人。
此時的窗外,由于夏至已近,晝長夜短下,夕陽已經開始西沉。
由空中落下的一道殘光,在遠方森林的斜上方,織出金黃色的光帶,随着時間的流逝,那光帶也逐漸地往斜面的邊緣下滑,不久光帶已全部消失,天空中原本碧藍的顔色不斷地愈來愈濃,令人莫名其妙地會感到害怕,最後終于無法分辨出天空與漆黑森林的界線。
當星星生硬的光芒開始點綴着天空時,才讓人不禁真實地感受到和宇宙之間,僅隔着一層大氣的薄膜。
希爾德想起不知是否有誰說過這樣的一句話-白天的天空是屬于大地,而夜晚的天空是屬于宇宙。
安妮羅傑的弟弟,此時正準備與星星那一端的敵人交戰,企圖要一舉消滅他們,展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