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三十萬座炮門同時投擲出了光之利箭。
在經過鏡面處理的超硬度鋼、結晶纖維及超硬陶瓷四重複合裝甲的要塞外壁上,雜亂反射的粒子光束發出白熱的光輝,浸浴在炮火中的要塞宛如虛空中燦爛閃耀的巨大寶石,壓過了背後的星群的光芒,向相隔數光年的彼方無言地說出自己的存在。
“它連晃一下都沒有!完全毫發無損!”
參謀長貝根格倫中将看到這種景象不覺呆然,口中仍然不敢相信似地念念有詞。
“這樣硬來根本就不應該,不過,如此大張旗鼓的攻勢,不也是我們這次任務所在嗎?就讓大家來開開眼界吧!”
暫且不管不确定的未來,羅嚴塔爾是絕對無法忍受在目前的任務上失敗而招緻“無能者”這種污名的。
一個連這種擾亂敵人視線的任務也無法達成的人,如果他打算舉旗反叛一位霸主,是不會有人肯投靠他、為他效命的。
因為一個人的威望是由實際的政績或戰績所累積而來。
即使所接到的任務隻是對敵人作僞裝戰,但若能成功地完成,取得戰績,又或者甚至能将同盟軍最有智慧的名将打倒,奪回伊謝爾倫要塞的話,那他的威望和名聲也自然會随踵而至。
“聯絡魯茲提督,要他按照原定計劃,采半包圍态勢将敵人圍困。
”
羅嚴塔爾和己故的吉爾菲艾斯一樣,相當信任魯茲。
魯茲雖然看起來欠缺生氣勃勃的感覺,但他有一種堅定實在的處事手腕,在奇霍伊薩星域會戰時,他就曾圓滿地達成任務,對吉爾菲艾斯的大膽用兵及戲劇性的勝利,有着相當大的貢獻。
在受到攻擊的一瞬間,伊謝爾倫要塞中央指揮室中的巨大螢幕上充滿了爆發而亂舞的光彩漩渦。
楊威利在指揮戰鬥時,習慣動作總是坐在指揮桌上,一腳屈起,手肘支在屈起的那隻腿上,然後托着腮幫子講話。
楊并不認為上司的姿勢可以左右在一旁的部下的心理精神,可是他相信他的這種姿勢至少不會顯得過度緊張,部下們看了也會安心一些。
如果他現在僵直地坐在位子上,兩眼布滿血絲,說話激動,語無倫次,或許部下們不敗的信念就會因此而動搖了。
所以,身為一名指揮官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有時候不演演戲也不行。
對楊來說,這也是挺苦惱的一件事。
此時,在要塞的主要港口内待命的亞典波羅少将報告說:“艦隊随時可以出動……”
與其說少将是在報告,倒不如說他是在請求出擊。
不過,楊威利還是命他繼續待命。
因為敵人已經掌握了先機,隻有以不變應萬變,多花點時間來觀察和把握機會了。
就在楊威利想着該如何應對的同時,有一部份的帝國軍已巧妙地遠離了要塞主炮的射程距離,對要塞采半包圍的陣勢了。
這種包圍,無論從那個角度看來都似乎完全沒有死角。
楊威利終于下令出擊了,不過,由于他本人不得不待在要塞内掌握全盤的戰局,所以委派費雪和亞典波羅擔任前線指揮。
命令下來後,費雪的表情還是淡淡的,而亞典波羅則看起來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此時楊威利是想要運用戰術,讓羅嚴塔爾嘗嘗滋味。
而羅嚴塔爾這邊,則在以秒計時的精确度,對付楊艦隊的出擊。
這在時間上真是絕妙的巧合。
就在楊坐在指揮桌上一邊思考一邊緊盯着螢光幕的同時,要塞主炮射程界限上的兩軍艦艇亦陷入了亂戰狀态。
敵我雙方的艦艇如象棋的馬一樣錯亂地突入,想要射擊對方,其背面、斜後卻又出現友艦,到最後隻能使用小口徑的火炮互相射擊。
不少的艦艇甚至連這點都做不到,光是顧着避免沖撞和摩擦就花去全部的心力。
在這種狀态下,要塞的主炮就無用武之地了,因為這樣雖然可傷及敵人,卻也可同時傷及等量以上的我方艦隊,根本就是同歸于盡了。
“真的要束手無策,任人宰割嗎?”
楊歎了一口氣,看到對方這種優異的戰術能力,他并沒有表現出咬牙切齒的樣子,他隻是在想,難道就沒有其它辦法能突破目前的這種困局嗎?羅嚴塔爾軍目前雖然是絕對處于優勢,但總有一些破綻可尋吧!
對于羅嚴塔爾這方面來說,他已完全掌握了有利的局面,大可從容不迫地守住目前的戰況。
同盟軍若想救自己,不能仰賴主炮,唯一的辦法似乎隻有從要塞中加派增援部隊。
而羅嚴塔爾若看到敵軍增援,一定也會相應地投入更多的後備兵力。
這種拖延消耗的戰術對兵員和艦艇數均占優的羅嚴塔爾軍而言無疑相當有利,可以使得敵人疲憊不堪。
但對方既被冠以“奇迹的楊”、“魔術師楊”等外号,一定會有什麼壓軸的計策等着出爐,羅嚴塔爾興緻昂然地期待着。
第八章安魂曲的邀宴
Ⅳ
楊的艦隊自要塞出擊,由費雪統領,亞典波羅指揮,兩軍就在要塞外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