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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野心的人喜歡變化多于安定,渴求亂世勝于和平。
因為他們知道,隻要把握到動蕩不安的時勢帶來的機會,就會加快飛黃騰達的速度,而且會擴大成功的範圍。
不管是米達麥亞也好,缪拉也好,都看到了活生生的例子出現在他們眼前。
在羅嚴克拉姆公爵萊因哈特的霸業即将快速完成的現階段,他年輕的部屬們建立功勳的機會也正不斷減少。
至少在一些人被野心之壁狹窄化了的視野中,通往榮耀的門扉即将被關閉了。
在這種心理的驅使之下,同僚和前輩不再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反倒是帶有競争色彩的對手。
尤其是缪拉,由于他沒有像米達麥亞及羅嚴塔爾一般屹立不搖的名聲,所以往往就明顯地顯現出其被視為“追趕”的對象之态勢。
“算了,不管這件事……同盟軍大概會由宇宙艦隊司令長官親自出馬迎擊我們吧?”“亞曆山大·比克古提督?的确……”“他可是個老資格的軍人。
你跟我,再加上羅嚴塔爾、畢典菲爾特……把我們四個人的經曆合起來都還比不上那個老人呢!他就像一座活生生的軍事博物館啊!”
米達麥亞從不吝惜于贊賞一個值得尊敬的敵将。
缪拉自從認識這個年長自己兩歲的同事開始就有意學習對方這個優點。
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在表現力方面及不上對方。
“你們似乎談得正起勁嘛!”
兩個提督把臉轉了過去,随即恭謹地行了一個禮。
他們那年輕的主君正一手拿着水晶酒杯站在那裡。
交談了兩三句話之後,萊因哈特問“疾風之狼”:“對于你這個曆代罕見的巧妙用兵者,我無可挑剔,不過,同盟軍可能會作困獸之鬥,以破釜沉舟的姿态與我軍決一死戰,你打算如何對應?我想聽聽你意見……”
空蕩的酒杯反映着燈火,在年輕的帝國軍最高司令官俊美的臉上籠照着淡淡的虹色微光。
“我認為如果同盟軍有充足的兵力,而不必顧慮人力和物力上的損失的話,他們可以在費沙回廊的自由行星同盟所屬一側的出口擺出縱深陣,從正面來向我軍挑戰。
我軍若要加以對抗,就隻有采取中央突破一法了,不過,事先必須有心理準備,這種戰法對我們自身将會有相對損傷,而且也得花上一段時間,費上一番功夫。
如此一來,我們就必須時刻注意扼住我軍後方的費沙動向,搞不好還會因為首尾不能相顧而居于劣勢。
”
米達麥亞的分析正确,表現明快清晰,具有充分的說服力。
“但是,這一次要是使用此法,同盟軍的兵力應該會顯得不足。
如果一戰失敗就沒有退路了,他們廣大的領土,包括他們的首都都會毫無防備地暴露在我們面前。
如此一來,他們最初的一戰就變成最終的一役了,除了投降之外,他們已沒有選擇的餘地。
一旦大勢已去,他們就算想重組兵力再作反抗也是徒空無功了。
”
歇了一口氣,米達麥亞繼續說道。
“有鑒于在費沙回廊出口處和我軍作正面對決所冒的風險太大,因此,他們很可能會采取把我軍誘入他們的領地内的戰術,等我軍到達行動的界限點之時,再破壞我們的補給路線,妨礙我們的通訊,分斷孤立我軍的各個部隊,然後再将我們各個擊破。
也就是說,他們會大緻改變攻守之地,使三年前的亞姆立劄會戰重演。
因此,如果我們無限制地拉長軍列,就會陷入敵人的算計。
不過,依下官之見,我軍的勝機也就在這裡。
”
米達麥亞閉上嘴,靜靜凝視着萊因哈特,年輕的主君臉上浮現出融合了敏銳和優美的笑容,對部下的能力甚表滿意。
“你的意思是要用‘雙頭蛇’吧?”“是……”
米達麥亞也對主君的洞察力甚表贊佩。
“缪拉提督的意見呢?”
萊因哈特微微改變了蒼冰色眼眸的方向問道,帝國軍中最年少的上将輕輕地行了個禮。
“下官也贊同米達麥亞提督的看法,不過,同盟軍的作戰行動或許沒辦法做到一絲不苟。
”“因為到處都有那些主張‘看到敵人而不作戰是一種懦弱行為”的短視低能之徒吧?”
萊因哈特冷冷地取笑着架空的敵将。
“如果是這樣,那我們就十分有利了。
隻要把他們牽制住,逼他們打一場沒有戰略目的的消耗戰,雖然沒什麼意義,不過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但是,這種打法太沒意思了。
”
喃喃自語的萊因哈特,表情若換成别人,在旁人眼中一定顯得極為狂妄自大而不莊重吧?但就因為他是一個曾經在亞斯提星域中殲滅兩倍多的敵人,在亞姆立劄星域中使兵力達二○○○萬的自由行星同盟軍遭受空前未有潰敗的戰争天才,所以才被認可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萊因哈特憎惡無能的敵人如同他讨厭無能的同志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希望敵人會采取有秩序的行動……”
丢下這句話,萊因哈特就離開米達麥亞兩人的面前,朝别的談笑圈子走去。
萊因哈特的秘書官-瑪林道夫伯爵的千金-希爾德正以冰冷的蘋果汁冷卻自己因喝酒所引起的醉意。
這時,喝完了酒前來放置空酒杯的特奈傑中将以興奮的語氣對兼具美貌與智慧的伯爵小姐說道:“瑪林道夫小姐,後世的曆史學家們一定會很羨慕我們吧?他們一定也很希望能親身參加這個酒會,成為曆史的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