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念的雷内肯普,目前根本無法了解這種革命性的狀況變化。
果然,“金發小子”是有其足以支配宇宙的道理所在……羅嚴塔爾不無自嘲地默認。
戰鬥場上的勇者多不勝數,但是能夠設計戰争本身的戰略構想家,卻是何其稀少啊!“……雷内肯普提督,可能的話,我也想大舉進攻伊謝爾倫要塞,但是總令官不答應自有他正确的理由,我們依令行事是應該的吧?”
克涅利斯·魯茲看着憤怒的情緒漸漸往上升的同志,趕忙出來打圓場。
羅嚴塔爾也适時收起他的表情,對兩個提督輕輕行了個禮。
“我也說得太過分了,我道歉。
不過,熟透的果實自然會掉下來,我想目前還不宜勉強行事……”“那麼,我們就不對伊謝爾倫實施攻擊,隻是繼續包圍嗎?”“不,魯茲提督,這樣也不行,因為這樣會讓敵人多出準備的時間。
不管他們打算做什麼,我們不能讓他們專心地做自己的事。
”“您的意思是……采取虛與委蛇的攻勢?”“不必做得太明顯,反正就是要盡可能地分散敵人的注意力,打亂他們的時間計劃。
”
以羅嚴塔爾而言,是不能讓魯茲這種男人的戰鬥意念深藏在心底的,應該讓他有發揮的機會,這種政治上的顧慮是必要的。
他雖然完全掌握住原本就是自己部下的人,但是,若果僅止于此,那麼他也就隻能夠擔任一個艦隊的指揮官而已了。
羅嚴塔爾軍開始發動的真正攻勢使得楊威利不得不退一步設想。
楊必須一邊應付羅嚴塔爾的猛攻,一邊進行逃離的準備工作。
雖然一切實務都委交給卡介倫負責,但是要安撫被奪走生活地點的人民那股不可抑遏的怒氣和不滿,他仍然得親自出馬說服。
隻要他出面,什麼事都壓下來了。
“……一下子忙得透不過氣了。
超時勤務可違背了我的作風呃!”
要塞第一空戰隊長奧利比·波布蘭少校是一個被敵對陣營的單座式戰鬥艇駕駛員咀咒及崇敬的男人。
帝國軍的駕駛員在他手下化為宇宙塵埃的人數大概足以構成一個中隊了。
那還隻是直接被他打落的數量,而被他指揮的空戰隊的利齒咬碎的犧牲者應該有這數目的十倍以上。
他将三架單座式戰鬥艇斯巴達尼恩編成一組以對付一架敵機的戰法,可說是被委派去指揮那些尚未成氣候的士兵們所想出來的苦肉計。
不過,在突顯個人戰技的空戰世界中,采用集團式戰法卻也是一種劃時代的壯舉。
他以擊墜王、宇宙空戰技術一派的創始者以及風流者之名流傳後世,至于他把哪一項視為最高榮譽,那大概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多次的出擊之後,獲得短暫休息時間的波布蘭,在軍官餐廳中像個初期的社會主義活動家般大嚷大叫着。
“如果能回去海尼森,我一定要号召成立飛行員勞動工會,終我一生為機師争取避免過多的工作時間,你們等着瞧吧!管理階層的家夥們!”“你不是要終你一生去争取女人嗎?”
以無趣的表情說出這種不怎麼有趣的話者是第二空戰隊長哥尼夫少校。
他在功績和空中戰技方面足可與波布蘭匹敵,然而,和風流成性的波布蘭不同的是,他剛硬的個性宛如玄武岩般。
當波布蘭在酒和女人之間打滾的時候,他卻以如字典般厚重的縱橫字謎為消遣對象,這樣的例子不勝杖舉。
但是,這兩個性格和生活習慣完全相反的人卻是步調極為協調的好搭檔兼好朋友,連他們自己都難以相信。
第二章楊提督的方舟艦隊
Ⅳ
第二天的戰鬥比前一天的戰況更激烈。
帝國軍不斷地朝要塞攻擊,要塞防禦指揮官先寇布少将則忙于應付。
他把射擊人員送往相關炮塔,派工兵隊去搶修受損的地方,以炮火去反擊敵方如雨點般密集的炮火。
在指揮室中不眠不休一直負責報告、聯絡、指示的通訊員中,有一人因過度勞累而倒地、一人因聲帶麻痹而發不出聲音,隻好換人頂替;至于卡介倫少将則為了撤離人民的準備工作也接近廢寝忘食的狀态。
不過,蜂湧到他那邊的人民代表團已經全都轉移目标到楊那邊去了,這使得他得以排除了這一項沒有效率的幹擾而專心工作。
“各位市民請放心!”
楊表現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雖然作腔作勢一向不是他所喜歡的,然而,為了掩飾自己内心的困惑和盡早打發這些人走,他也隻有這樣做了。
他原來的戰略是要讓伊謝爾倫駐留艦隊保持近乎毫發無傷的狀态,确保日後有最高的戰力作自由的行動,但面對羅嚴塔爾這種擅長用兵者所采取的,将戰鬥本身目的化的消耗戰,楊也不得不相應付出相當的代價,而這種事态的發展可以說是與他的希望背道而馳的。
而現在,眼前又有這一群歇斯底裡的市民。
“不要擔心,沒有問題的,我們一定會将你們平平安安送到首都。
”
楊這樣對充滿了不安和不滿的居民代表們保證。
然而事實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向誰要求保證。
說他是個無神論者倒不如說他是個不信神佛的人,所以他一點也不想把自己和别人的命運交給那未曾謀面的神。
自古以來,正義隻存在于人們憤怒可及之地,同樣的,成功隻存在于人類的能力範圍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