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到了這種地步,那麼雷内肯普的立場豈不像是遭窮鼠反咬的貓一樣地可憐。
“不管怎麼樣,這場戲是值得一看的。
從這場戲的結局便可以看出眼前的和平究竟将締造出一個新時代,或者隻是一場動亂途中短暫的休息時間,曆史未來的走向就要出現交叉路了。
”
菲爾納的嘴角于是浮現出一個帶有諷刺意味的微笑。
他過去是舊帝國門閥貴族軍的一名幕僚,曾參與過暗殺萊因哈特的計劃。
不過并不是基于他本身對于萊因哈特個人的憎惡,而是單純地忠于自己的立場。
在那之後,他因獲得萊因哈特的赦免而成了新皇帝的部下,并且在奧貝斯坦的手下參與作戰方案的拟定與元帥府的經營,立下不少功績。
他雖然不是一個具有不法意圖的野心家,但是卻喜歡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觀察着時代的演變。
以他個人而言,平治還不如動亂來得有趣。
而原因之一是因為他對于自己有着一種奇妙的自信,相信憑着自己的才幹與行動力,無論在哪一種情況下都能夠存活下來的緣故。
奧貝斯坦将他特有的無機眼光投向那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君主的不足之足必須要帷和臣下的來補強。
更何況羅嚴克拉姆王朝與皇帝萊因哈特是他用他的一生作為賭注的作品。
雖然這個作品創作的速度之快與主題之華麗是無倫與比的,但對他來說,這個作品的穩固性地有着些許的缺陷。
在瑪林道夫家的客廳裡,伯爵和他的女兒此時正坐在沙發上,注視着那無形的時間緩慢地流過,好像在跳着懶洋洋的舞步似地。
“我不覺得有必要去可憐海因裡希。
”
希爾德對着父親說道。
“在那短短幾分鐘,他就像是一個主角似地站在那舞台上。
我覺得他是刻意選擇在森林那個鋪石闆的中庭裡,傾注所有的生命力向世人展現自己的演技。
”
“什麼演技呀?”
父親的聲音裡縱使有着幾分知性,但是卻沒有一點活力。
“您不認為海因裡希根本不是真的有意要弑殺皇帝陛下的嗎?姑且不論地球教唆使他這麼做的企圖,事實上,他隻是單純地想要真正去獲得他生命裡最後的那幾分鐘,所以才甘願承受像刺客這種不名譽的罪名,不過這隻是表面上。
”
起初這麼想是希望能夠稍稍緩和下下父親心中的悲傷,因為希爾德很明白沒有一個兒子的父親,對于海因裡希這個身體孱弱的侄兒是多麼地疼愛與辜。
不過希爾德此刻則認為自己本身的這個想法事實上是不是也抓住了幾分真實性。
海因裡希.馮.邱梅爾男爵拒絕了以默默死去這種毫不起眼的方式來結束自己的生命,而将生命存折中僅存的一點生命力全部取出加以燃燒,以期生命中能夠出現耀眼的火花,縱使這火花是極為短暫的。
這是不是一種偉大的行為,希爾德無法斷言。
但是若要将海因裡希咫對萊因哈特所懷有的這種羨慕與嫉妒的強烈情感加以淨化,是不是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呢?
希爾德于是伸手探取放在桌上的搖鈴,正想要吩咐管家漢斯為父親和自己送來咖啡的時候,漢斯那氣色極佳的臉龐和寬幅的身體比鈴聲還要快,這時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
小姐,管家高聲喊道,皇宮裡面直接打V電話來了,畫面上的人說他是修特萊,說是有好消息要傳達。
請小姐到V電話室去一下 ̄ ̄。
希爾德于是原封不勸地将搖鈴放回桌上去,像是少年似地迅速站了起來。
這個好消息早就在預料之中的。
年輕的金發皇帝是不會将瑪林道夫伯爵父女永遠地逐出宮廷之外的。
不過,自己也必須要預料到重新複職之後,宮廷内恐怕是會到處布滿了刺人的荊棘吧。
特别是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和他的那些走狗軍部官僚們。
為了不落入他們的口實,希爾德不得不保護父親和自己。
“怎麼可以輸給他們呢。
”
希爾德走在回廊下,嘴裡一面咕念着的聲音,傳到了站在前頭的漢斯耳朵裡,管家回過頭來,将充滿不解的視線投向希爾德身上問道。
“小姐,什麼事呢?”
“嗯,沒有啦,我在自言自語。
”
這麼回答之後,希爾德猛然想起,那些和自己相同性别的所謂“可愛的女孩”在這樣的時候,大概會更令人覺得可愛地說是在自言自語吧。
于是她用拳頭輕輕地拍打了自己那一頭暗色調金發的頭,此舉就像是一個少年,或者說更像是男孩子的動作。
因為她并不是個像是“可愛的女孩”才被宮廷所需要的,而且這樣的一種想法,就算她自己也會覺得跟自己毫無瓜葛。
II
瑪林道夫伯爵佛蘭茲和希爾德父女被解除了禁閉思過的禁令之後,還有一個最高興的人,那就是渥佛根.米達麥亞元帥。
“那個奧貝斯坦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沒道理,什麼要全族問罪,那種野蠻行為早就在前一個王朝就結束了。
”
他甚至想到希爾德應該要成為皇妃的候選人,于是對着妻子艾芳瑟琳也這麼地說道。
“如果他們倆之間生下孩子的話,那麼這孩子一定是個絕頂聰明的皇太子。
你覺不覺得這是一件很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嗎?”
“應該是吧,不過這還得要看看他們倆位的想法如何才能決定,不是嗎?”
艾芳瑟琳若無其事地制止了丈夫像是天馬行空的想象。
二十六歲的她,或許也是因為還沒有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