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動,使回廊呈現空白狀态,結果就證明了楊的洞察是正确的。
後世當然有曆史學家批評萊因哈特輕視伊謝爾倫回廊,但是生在同一時代的楊威利,其見解大緻上是這樣的。
「燕雀不懂鴻鹄之志。
一枚金币對億萬富翁而言是算不了什麽,但是卻足以決定窮人的生死。
」
萊因哈特以銀河帝國的專制君主身分已經完全支配一半以上的已知宇宙了,同時他還想征服剩馀的宇宙。
而楊則指揮著連根據地都沒有的流亡的「離家出走的兒子」,企圖使民主共和政體存績下去,一有機會的話,他還想把一向媚於羅嚴克拉姆王朝的曆史女神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楊都似乎想去完成一件外人看來實為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事,而且,為了實現這個夢想,他還大膽地去摸索意氣風發的富翁的口袋。
就這樣,宇宙曆七九九年一二月九日,楊非正規部隊在艾爾.法西爾星系露臉了。
事實上,和艾爾.法西爾的獨立革命政府合流并不是楊本人積極的意圖。
站在楊的立場來看,充滿熱情、意氣昂揚的艾爾.法西爾的行為倒像是狂飙的族群。
但是,統合反帝國的共和主義者的第一步就是政治的先驅者和軍事的實力者聯手共創未來。
ii
艾爾.法西爾自治政府的主席法蘭卻斯克.羅姆斯基是一個四O歲的男性,本行是醫生。
自古以來,醫生和教師、學生就是革命家的重要供給來源,他們也是遵循傳統的一員。
羅姆斯基在一一年前,也就是在逃離艾爾.法西爾之際,是楊威利中尉的民間協助者之一,但是楊早把他的名字、容貌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楊甚至連現在的夫人菲列特利加曾受教於他的事情都忘記了,這種小事更不可能在他的記憶□圍之内。
遠較丈夫擁有井井有條的記憶力,菲列特利加則忘不了羅姆斯基。
他曾經不隻一次地幫菲列特利加送她瘦弱的母親去就診,甚至招待她們吃三明治、喝咖啡。
至於羅姆斯基也清楚地記得這個有著茶色眼珠的金發少女。
醫師出身的革命政治家滿臉笑容地握緊了楊夫人的手,楊威利内心所懼怕的是環列在羅姆斯基四周的報導人牆手上所形成的相機炮列。
艾爾.法西爾第二天的電子報紙果然就如預□中的一樣全是楊的特寫标題。
「楊威利回來了!艾爾.法西爾的奇迹再度顯現!」
「::就是這樣,就因為會這樣才令人計厭。
」
楊抱著頭無奈地說道,事情演變到目前為止,他已經不得不扮演著因他的行動及功績而被确立的虛假形象。
從民主國家的英雄到民主革命的英雄、而他不敗的智将名聲,想必也因此而更加被渲染開來了。
以艾爾.法西爾革命政權的立場來看,楊一黨的參戰不隻意味著軍事力的飛躍強化,同時也意味著自由同盟的最高幹部承認艾爾.法西爾是以民主共和政治的王道為目标的正統政權。
他們在欣喜之馀也想将此事活用到最大限度。
羅姆斯基之所以和新聞界緊密結合,不管是從民主共和政冶的理念來看或者是從革命的情報戰略來看都是很自然的事情。
楊絕對不能把内心的厭惡感公然表現出來。
公開是民主共和政治的支柱。
如果喜好秘密和非公開,就該參與專制政治,所以楊必須壓抑個人的感情,對著相機、攝影機露出笑臉。
然而,在盛大的歡迎典禮中,楊隻短短地打了兩杪鐘的招呼。
「我是楊威利。
請各位多多指教。
」似乎期待著楊有一番感動人心的熱烈談話的一萬名參加者都感到很失望,但是這種事情隻要楊将來有任何一點實績表現就可以補償過來的。
羅姆斯基低聲地對落座的楊說道。
「楊提督,我覺得我們必須為新的政府取一個新的名稱才行。
」
「啊,那是當然的事。
」
「所以我想在明天正式發表出來,您覺得「自由同盟正統政府」這個名稱如何?」
「::」
楊在精神上動搖了三步。
他心想這是個笑話,但是,他更明白對方卻是認真的。
羅姆斯基微微不安地看著沒有立即回話的楊。
「您覺得不好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不過,不用拘泥於國家的正統性吧?我個人的想法是應該強調這個國家是從零出發的::」
楊極有保留地如此主張。
他也很不喜歡被認為是以武力做為背景。
「沒錯,第一,正統政府這個名稱的緣由不好。
最近不是有所謂的銀河帝國正統政府這個惡例嗎?」
達斯提.亞典波羅察覺了楊的心境伸出了援手,他的這個說法似乎和羅姆斯基醫師的心理波長起了共鳴。
革命家點頭說道,确實是不吉利呀,再想其他的名稱吧!言下之意似乎有些遺憾。
「請不要這麽失望,楊提督。
因為将來一定會出現更高的山峰的。
」
「我知道。
」
楊對亞典波羅這樣低聲回道并不是純粹出於虛應了事。
即使有再多的缺點,他也不能摘下這株弱小而沒什麽力量的民主制度的嫩芽。
如果再這樣袖手旁觀,整個宇宙一定會被更傑出的、更華麗個性的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所掌握。
在這個時候,萊因哈特本身的能力及良心都不是問題。
由單一的而且是個人的資質所建立起來的政體,來支配整個宇宙實在不是一件适當的事。
一小群人揮著各自的狹隘而愚劣的大義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