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指.希爾德接着為之感到驚異,因為萊因哈特的表情變的充滿怒氣.在接獲已方已經阻止了楊威利的猛烈攻勢,并迫使其退後的報告之後,他的表情幾乎絲毫沒有改變.
楊威利的旗艦尤裡西斯,從好幾天前以來,就一直在死亡戰場的正中央來來往往.
“看來你一輩子的勤勉,已經在這裡全部耗盡了哪,楊提督.”
先寇布如此說道.這位地面戰及肉搏戰的名指揮官,以骁勇聞名的男子,在艦隊戰中沒有上場的機會,所以便一手拿着威士忌酒,扮起旁觀者的角色來了.如果讓亞典波羅那些人看到的話,簡直會讓他們羨慕死了吧.這場戰役一結束,亞典波羅就在旗艦的艦橋上,裹着毛巾就睡起來了,一直到返抵伊謝爾倫要塞為止都還沒有醒過來.由此可見這場戰役的艱苦.而奮勇執行了十四次出擊的奧利比.波布蘭也是一樣,在最後的出擊結束回航之後,他在自己愛機的座席上睡了六個小時,在自己的寝室睡了十四個小時,後來被亞典波羅批評說:“真難相信他竟是獨自一個人睡着了.”無論如何,楊艦隊目前所維持的優勢,就好像是用單腳踏在簿冰上一樣的危險,因為兵力的數量實在不夠.雖然擊斃斯坦梅茲,而他的艦隊也暫時無力化,但是其他像是奈特哈特.缪拉、畢典菲爾特、艾傑納等人都還毫發未傷地在後方待命,他們的潛在力量是值得畏懼的.而他們之所以沒有到戰場上,固然是因為戰場本身過于狹隘,但皇帝萊因哈特一旦采用了楊所最害怕的戰法,屆時應該要如何應對呢?
在那之前,我方除了先主動以攻勢壓倒帝國軍之外,難道别無他法了嗎?
就這樣,五月七日二十三點,楊正打算發動全面的攻勢.
不過,這一回奈特哈特.缪拉終于出現了,他帶兵保護着皇帝,伫立在楊艦隊的炮火之前,加以阻擋.
楊威利最初聽到敵方有一艦隊,指揮官身分不明,以身為壁地守護在皇帝之前,同時正在排除我方之攻勢的時候,楊就輕輕歎了一口氣.
“啊,那名指揮官一定是鐵壁缪拉.人如其名地守護着他們的主君.就憑有着這樣的部下,萊因哈特皇帝的名号就足以流傳後世了哪!”
去年,在巴米利恩星域會戰當中,由于缪拉前來援救,而使得楊無法打倒萊因哈特的記憶,此時又複生了.
此時的缪拉,一待麾下的兵力完全齊備,立即一鼓作氣切入楊和萊因哈特當中,而楊也僅能在缪拉艦隊還沒有完成陣形之前給予一擊,然後立刻後退重新編排艦列.
能有如缪拉這般的良将于麾下,楊不得不為萊因哈特的作戰陣容之堅強感到贊歎.其實也不隻有缪拉,其他如與楊作戰而死于沙場的法倫海特、還有斯坦梅茲,都不是因為對于專制政治的信賴而舍棄生命,而是對于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個人的忠誠心,才舍棄了享盡天年的機會.對他們來說,這是報答萊因哈特知遇之恩的一條途徑.
“也就是說,人們所追随的是個人,而不是理念或者制度,是嗎?”
身為戰鬥藝術家的這名男子,盡管身處于苛烈的戰鬥旋渦當中,腦細胞群的某一個部分,仍然還是從事着不能稱之為緊急的思維活動.
為什麼而戰,這個問題是楊經常在思索的,就理論上得出來的結果隻能确定戰争是無意義的.
使“為什麼”這個最重要的問題核心呈現模棱兩可的狀态,然後用感情來代入,這就是所謂的煸動.自古以來,基于宗教的憎惡所引起的戰争,之所以會招來最激烈、最不可容赦的戰禍,都是因為其戰意是起于情感,而不是基于理念.對于敵人的憎惡乃至于嫌惡,以及對于已方指導者的忠誠,全部都是在情感支配下的産物.不論他人,就楊本身而言,他對于民主政治的忠誠,從另一面來看的話,也就是對于專制政治的憎惡.
楊擔心尤裡安.敏茲的地方,便是這六年以來,一直在他的保護和影響之下的這名年輕人,到了最後是不是會變成為了楊而戰的.這樣子是不行的,楊的内心如此想着.如果尤裡安是基于他對楊個人的忠誠心,而對敵人産生憎惡甚至好戰的話就糟了.無論如何,希望他所抱持的自始至終都是對于民主主義思想及制度的忠誠.
不過,一想到自己是不是期望尤裡安在自己死後,仍然能夠繼續為反對帝制而戰這一點的時候,楊卻猶豫起來.原本楊就不希望尤裡安成為軍人.雖然尤裡安後來是因為自己的期望才成為軍人,且因為自身的才幹受到良好的評價,不過楊還是經常會覺得後悔.
就像這樣,楊本身就好像是一個矛盾的聚合體.不過楊自身最大的矛盾應該是,他在這樣激烈的戰況當中,卻還從事這些根本無助于獲勝的思考,竟然還維持不敗的這點吧.他目前的敵手是戰争的天才,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盡管創一集軍神之魂與智神的頭腦于一身的偉大霸主,但是無法在戰鬥中打敗對方這個不起眼的“流亡私人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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