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主義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看看我就知道,元帥,像我這種人都能夠掌握權力,操縱其他人的生殺大權,如果這不是民主共和政治的缺陷,那麼又應該叫做什麼呢?”
特留尼西特的舌頭,又開始加快回轉的速度,自我陶醉所散發出的臭味,開始壓過科隆香水的香氣。
“這也真是奇怪,聽起來你好像很憎恨民主主義。
不過,你之所以能夠獲得你所希望的權力,正是因為你将民主主義的制度做最大限度利用的結果,所以說起來民主主義正是你的恩人,你不應該這麼樣貶谪它的,不是嗎?”
“如果專制主義能夠給予我權力的話,那麼專制主義同樣會變成我的恩人。
我會以更真摯的贊美,比我崇尚民主主義更為真摯的贊美,來信奉專制主義。
”
“這麼說來的話,你也有心在羅嚴克拉姆王朝,當個宰相掌握權力是嗎?”
“如果皇帝也這麼希望的話。
”
“然後你就會像過去使自由行星同盟枯死一樣,也讓羅嚴克拉姆王朝枯死,是嗎?”
這真是個怪物,羅嚴塔爾在苦痛的脈動之中想着。
這是一個和軍務尚書奧貝斯坦不同種類的怪物,一個利已主義的怪物。
這名男子啃蝕了民主主義,全然隻是因為他偶然地歸屬在那個陣營之中,一旦他身在專制主義陣營的話,也同樣會以相似的手法,将專制主義啃蝕掉吧。
這名男子的精神,就像是一隻以利已主義為核心的變形蟲,蠕動着不固定的外貌,貪婪地吸取着其他人的生命。
“為了這個目的,你也甯可為地球教所利用,不管是宗教、制度,甚至是皇帝。
對了,當然包括你所背叛的那個皇帝,固然他是有些才能,不過距離一個完整的成人還太遠,他其實隻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弟弟哪。
這個金發的小弟弟一副高傲自大的樣子,想必羅嚴塔爾閣下也覺得可笑,是吧?”
在這一番滔滔不絕的能言善道之中,優布.特留尼西特等于已經用舌頭簽下了他自己的死刑宣告書。
令人感覺到奇妙的是,他似乎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否會被羅嚴塔爾所殺,他認為羅嚴塔爾沒有理由要殺他,更何況殺了他,羅嚴塔爾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
羅嚴塔爾以看來近乎優雅的手勢,其實是傾注了全身的力量,拿起一把槍,瞄準特留尼西特胸膛的時候,這位自由行星同盟的前元首,臉上依然堆滿了笑,甚至連子彈已經貫穿他胸膛的正中央時,他還是在笑着。
當劇烈的疼痛支配了他所有的神經,噴出來的血液已經使他那身成套定制的高級西服變色的時候,他的表情才有了變化。
不過呈現在他臉上的并不是恐懼或苦痛的表情,看起來卻像是在譴責這個加害他的人,怎麼能夠不依照他的計劃和計算,竟然做出這種非理性的行動。
不過當他一張口的時候,取代那千萬句美麗的詞藻,從嘴巴溢出來的,卻是由肺部逆流上來的一百CC血液。
“你想要愚弄民主共和政治也好,想要腐蝕國家也好,或者要欺騙市民也好,這些事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可是 ̄ ̄”
羅嚴塔爾那兩隻異色的眼睛,用苛烈的眼光鞭打着特留尼西特的臉,使得自由行星同盟前任元首的身軀,因此而踉跄地站不穩腳步。
“可是,我不能容許你,用那肮髒的舌頭,把穢物塗抹在皇帝的尊嚴之上。
我并不是‘服侍’那位被你侮辱的人,我也沒有‘背叛’他。
”
當羅嚴塔爾閉起嘴巴的時候,優布.特留尼西特已經失去了站立的力氣,滾倒在地面上。
他的兩隻眼睛望向天空,充滿了失望與失意。
這企圖用一種資質,來操縱兩種不同體制的稀有男子,盡管内心懷藏着極大的可能性,可是卻因為這名瀕臨死亡邊緣、有着金銀妖瞳的男子,給奪去了他的未來。
一名已經不需要再拘泥于任何正當理由或法律的人物,随着私人感情的奔放,把這名稀有的男子擊倒了。
這名可以在萊因哈特皇帝面前或者在已故的楊威利面前,完美地守護着一已的性命與地位的自保人才,因為一名失敗的叛逆者的“暴行”,不得不從這個時空舞台上退場。
要能夠破壞特留尼西特那種像九命怪貓的不死性,隻有這樣的行動才能奏效。
此時滾倒在地面上的,已經不再是優布.特留尼西特了。
倒不是因為他死了,而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再賣弄他的嘴皮子,特留尼西特一旦無法再活動他的舌頭、嘴唇與聲帶,那麼他就已經不再是特留尼西特,而隻是一堆失去了人格的細胞集合體。
羅嚴塔爾松開槍!不應該是槍從他的手中掉落,和地闆産生了猛烈的碰撞。
奧斯卡.馮.羅嚴塔爾在自己臨死之前,為那些應該是在他死後才會展開的曆史,做了些許的修正。
衆人了解到這些事是在他死後,因為要揭穿特留尼西特那些不得已被中斷的野心與構想的全部内容,還需要不少的時間。
V
讓人将特留尼西特的遺體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