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萊因哈特是在四月四時時知道了在行星海尼森上,帝國軍軍務尚書和三名一級上将之間發生嚴重的沖突。
很恰巧的,這一天剛好是去年死去的楊威利元帥的三十四歲生日,當然,帝國并沒有指定這一天為國定假日。
萊因哈特本身則在三月十四日迎接二十五歲的生涯。
皇帝的生日對帝國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慶典,軍隊中的官兵都獲得了休假和慰勞金。
因為考慮到皇帝的身體狀況,所以,園遊會中止辦理,但是,皇帝的姐姐安妮羅傑仍然送來了畫着薔提樹、香羅蘭和銀杏的名畫家的油彩畫。
這些植物都象征着夫妻之愛、愛情羁絆和長壽。
可以說是安妮羅傑對弟弟和弟媳的一種祝福。
過完了生日,萊因哈特的健康看起來也恢複了的時候,這個令人不愉快的報告送回來。
在冬館的寝室内,希爾德從覆有床蓋的床上爬了起來,萊因哈特坐在床邊。
“皇妃,關于這件事你有什麼看法?”
結果,這對男女之間談論政戰兩方面的話題比甜蜜的私語要來得多。
大本營和住家雖然是分開的,但是,這隻是地理上的分隔,事實上,連冬館的寝室也變成大本營的一部分了。
“我想先聽聽陛下的想法。
”
“賦予奧貝斯坦權限的是朕。
朕也有責任。
可是,朕卻沒想到他會使出那種手段。
”
萊因哈特當然有怒氣,但是,被軍務尚書強硬提出的問題性卻稍稍冷卻了年輕皇帝的怒氣。
被人當面質問自己是否為了滿足個人的感情而讓數百萬人流血,連萊因哈特也不禁要為之心虛了。
軍務尚書不愧是個不平凡的人物。
這是否也是萊因哈特誤用人事的幾個例子外的又一個呢?希爾德微微有這樣的想法。
仔細想來,萊因哈特不應該不知道奧貝斯坦和畢典菲爾特的個性原本就合不來。
依照萊因哈特的想法,既然是國事,大家就應該抑制私人的感情才對。
“可是,朕好象錯了。
奧貝斯坦不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以公職的責任為優先。
而他的表現方法卻常遭到他人的憎惡。
”
奧貝斯坦是一貼重藥,可以治愈患部,同時也有很大的副作用。
希爾德想起這一段評語。
說這句話的是米達麥亞元帥呢?還是已故的羅嚴塔爾元帥?
“要把軍務尚書召回費沙嗎?陛下?”
“唔,或許這樣比較好。
”
這種稍稍欠缺果斷性的反應不像是萊因哈特該有的。
希爾德了解年輕霸主的心思。
對新婚而且在懷孕中的妻子的顧慮使得他猶豫了。
“陛下,您想自己到海尼森去嗎?”
希爾德的洞察真是一發中的,萊因哈特不禁紅了臉頰。
“什麼事都瞞不過皇妃啊1你說的沒錯。
或許隻有朕能解決吧?可是,雖然朕親自出馬,但是并不是想洗刷拿人質逼敵人獻城的不名譽名聲 ̄ ̄”
如果說萊因哈特的生存方式、思考方式是“軍事浪漫主義”的結晶的話,沒有染上這種色彩的軍部高級官員大概隻有軍務尚書奧貝斯坦吧?在一個集團裡面,存在着具有不同思考方法的人是必要的。
否則這個集團就有化為一言堂或者妄信集團之虞了。
奧貝斯坦的存在固然重要,但是,以希爾德的觀點來看,她甯願像楊威利那樣的人物來擔任這個職務。
而現在,希爾德必須減輕萊因哈特所感受到的心理負擔。
“如果不說獻城而是交涉的話,事情會不會比較好處理一些?陛下。
”
“交涉?”
“嗯,陛下去年不是也想跟楊威利交涉嗎?現在就讓它實現如何?不要把伊謝爾倫共和政府和他們的首腦們當成罪人而迎之以客禮的話,是不是可行呢?”
希爾德隻是提出妥協性的提案,然而,對萊因哈特而言卻是很容易接受的意見。
先行交涉就可以釋放政治犯,倘若交涉不成,再重新開啟戰端就可以了。
由奧貝斯坦強行鋪設的軌道應該由皇帝去把它修正過來吧?
“皇妃,朕從來沒有喜歡過奧貝斯坦。
然而,回顧以前,朕似乎常常采用他的進言。
因為那個男人主張的論調常常正确的讓人沒有反駁餘地。
”
萊因哈特的說詞在希爾德的腦海裡結成了一個影像。
一個隻把正确的論調雕刻在永久凍土上的石闆。
即使知道其正确性,可是就沒有人願意去迫近它。
或許在經過幾世紀之後,後代的人們會客觀地,從某方面來說也就是不負責任地給與一些稱贊吧。
“那個男人或許在朕違背王朝的利益時會毫不猶豫地把朕廢掉呢!”
“陛下!”
“開玩笑啦!皇妃,你認真的表情好美啊!”
希爾德可不認為這完全是開玩笑。
萊因哈特豈止不懂得開玩笑?他連客套話也不擅長說,這是到現在為止他也不想改變的事。
希爾德不得不為萊因哈特的健康感到憂慮。
因為,連一個小小的生日園遊會都為他的健康問題而停止舉辦了,何況數千光年的恒星間的航行?那一定不是萊因哈特,至少不是他肉體所能承受的負擔。
以前,希爾德的堂弟海因裡希.馮.邱梅爾男爵就對萊因哈特,應該說是對他一身所象征的優雅美感和華麗生命力的結合有着強烈的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