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缪拉承認畢典菲爾特的主張有其道理。
可是,這樣不能使事态有任何良性的進展。
“畢典菲爾特提督,你被軍務尚書抓起來畢竟是事實,是否願意向他賠罪,以求脫身?”
缪拉把高牆外發生的風波做了大緻的說明,然後這樣勸他。
然而,畢典菲爾特隻是交抱着雙手,看着别的地方。
過了一會兒,他摸着下巴,說了些八竿子打不着邊的事。
“我是這麼想的,缪拉提督。
軍務尚書把政治犯的生命當作盾牌,想把伊謝爾倫的首腦部門叫到海尼森來。
可是,伊謝爾倫那些人是不是能活着踏上海尼森的土地呢?”
“怎麼說?”
“缪拉提督,你應該曉得。
我怕的不是地球教徒。
姑且不談他們,或許軍務尚書自己就會在半路上把伊謝爾倫的首腦們謀殺掉。
”
缪拉雖然嘴上不經心地應着,内心卻像一道冷風吹過似的起了一陣寒顫。
不過,既然身為軍務尚書,他大可不用謀殺的手段,而以大道之罪在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正正地把伊謝爾倫的首腦部門都處以極刑的。
“畢典菲爾特提督,我竟然不知道你這麼擔心伊謝爾倫的首腦人員們的命運啊!”
缪拉稍稍把話題帶入玩笑的範圍,隻見那個猛将聳了聳他那寬闊的肩膀。
“我并濁特别擔心伊謝爾倫那些家夥的安危,隻是不想讓奧貝斯坦那條毒蛇在我眼前高歌罷了。
最重要的,如果不讓我親手粉碎伊謝爾倫,我絕不甘心。
”
畢典菲爾特的軍靴踢着牆壁。
一瞬間之後,橘色的頭發的猛将微微地蹙起了眉毛,但是,他也不把痛苦表現出來,隻是若無其事地搖了搖腳。
缪拉裝做沒看見,試着去說服他。
“我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和軍務尚書繼續對立的話,會讓皇帝為難的。
皇帝這陣子經常卧病在床,皇妃又快要生産了。
做臣子的應該小心處理自己的情緒吧?”
一提起萊因哈特,畢典菲爾特也不得不收斂了些。
“我知道了。
我也不能讓你們這樣為我煩惱。
總之,隻要想成對着皇帝的影子低頭就沒事。
我就是因為把奧貝斯坦當成一個人所以才生氣的。
你也有同感吧?”
缪拉不知該如何回答。
III
險惡的氣氛像露水一樣緊貼在室内的牆壁和天花闆上。
到底是環境讓人顯得陰濕呢?還是相反的作用呢?要正确地判斷實在很難,不過在這個時候,不管哪一種說法大概都頗具有說服力吧?
在宇宙的一角。
就是反對萊因哈特.馮.羅嚴克拉姆想建設起來的秩序的人們聚集之處。
他們不像伊謝爾倫那些人一樣公然地反對,也沒有非難帝國的專制政治。
他們的理念和價值觀老舊而狹隘,為多數的人類所否定,而且有更多數的人無視他們的存在。
可是,這樣也不能否定極少數派主觀的真摯感受。
這是地球教現在的根據地。
包括居下位的主教在内的幾十個信徒湧進了幾年來成功地完成了幾項陰謀,看似掌握了實權的大主教德.維利的辦公室。
他們是為請願而來,不過,這時狀況也有些近似談判。
“總大主教到底在哪裡?我們想見總大主教。
”
他們的聲音和表情隐含着深沉的執拗。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要求和總大主教見面。
每次他們來請願時,德.維利就以總大主教在冥想或者正在休息等各式各樣的理由拒絕他們的要求。
“不安和疑惑正在忠實的信徒之間擴散開來。
地球總本部已經被帝國軍破壞了,所以,總大主教也該在信徒面前現身了。
”
這種情緒反應就像三餐一樣,所以,德.維利臉上的細胞并沒有受到任何刺激。
隐含着戰栗的聲音對着面無表情的大主教說道:
“隻要讓大家見一次面,信徒們就可以安心了。
為什麼總是拒絕接見我們呢?以前不是連着幾天對信徒講述信念嗎?”
對德.維利的不信任和疑惑使得他的耳膜感到一陣冰冷,年輕能幹的大主教惡狠狠地反應。
“最近有人散播流言說總大主教已經去世了,你們是不是也受這種流言的影響呢?”
“豈有此理!信徒們隻是希望見見總大主教而已。
”
“是嗎?那麼——”
德.維利的左右手巧妙地揮着看不見的威嚴和脅迫之短劍,把請願者逼到牆角。
“現在,萊因哈特皇帝已經結婚了,成為皇妃的瑪林道夫伯爵家的女兒也懷孕了。
或許在六月她就會生出個繼承帝位的男孩子。
或許這關系着宇宙的命運。
在這個重要的時刻,你們竟然結黨前來意圖擾亂總大主教的心神,你們用意何在?”
請願者們并不因此而退縮。
“就因為是重要的時期,所以我們當然想要拜見總大主教聖顔,聆聽他的指示和教誨。
總大主教并不是一部分高職位聖職者的私有物。
他應該是一個把教理和慈悲平分給我們信徒的高貴的人。
不管是大主教或者平凡的信徒,隻要是信徒應該都是平等的。
”
狂信者集團中竟有人根據民主主義原理提出主張,德.維利不禁覺得好笑。
當他把冷笑藏在皮膚之下,正待開口說話的時候,請願者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