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的炮火攻擊,在中彈之後仍然一邊前進一邊解體,數秒鐘之内便化為金屬和能源粒子群,在閃光當中消失無蹤了。
破壞和殺戮的能源形成激流,在虛空中卷起旋渦,在每個黑暗的牆壁上鑿出了火花和火球之洞。
伊謝爾倫軍緩緩的前進,看來像是沖撞上帝國軍的鐵壁一樣被彈回來了。
前鋒的米達麥亞、左翼的艾傑納、右翼的畢典菲爾特的陣形都找不出破綻,伊謝爾倫軍的滲透不斷受到阻撓。
這不是消極的謀略。
皇帝的命令一下,鐵和火焰的怒濤就将伊謝爾倫軍包圍了起來,爆發的能源不斷地被填充。
然而,整體的攻勢卻尚未完全掌握在萊因哈特的手中。
“楊威利的後繼者真是用兵巧妙啊!或者是出自梅爾卡茲之手呢?”
萊因哈特自言自語地說着,他那白晰臉頰浮現出紅潮,不隻是因為有一種興奮感,正在微微發熱的身體也渴求着水份。
他感到一股惡寒。
自覺到身體的不适,萊因哈特的不快更是如火上加油。
雖然他的銳氣和烈氣一點都沒有衰竭的樣子。
但是,他意志的集中力似乎越來越弱了。
萊因哈特白晰的手指頭撫摸着幹澀的嘴唇,凝視着螢幕。
在光和暗無秩序的交錯幾度映于視網膜之際,萊因哈特才聽到有人呼叫着“陛下”。
出現在萊因哈特眼前的是大本營幕僚總監梅克林格一級上将和皇帝的高級副官修特萊中将的臉。
在他們的臉上漂蕩着陌生的表情。
擔心、不安,還有那種守護着病弱者的健康者的表情。
萊因哈特以微笑回應着他們,然而,笑容中微微欠缺着豁達與柔和,隻差一點點就變成冷笑了。
“怎麼了?我的臉上映着詛咒的影子嗎?因為我是一個集中幾億的詛咒,包括布朗胥百克公爵的詛咒于一身的人哪!”
梅克林格用鄭重的一個行禮接受了皇帝拙劣的玩笑。
“對不起,因為陛下看起來仿佛在另一個宇宙陷入沉思一樣 ̄ ̄”
萊因哈特歎了一口熱氣。
那不是發出心中的熱氣,而是因為肺和氣管的發熱而引起的熱氣。
“是嗎?不過,陷入另一個宇宙沉思最好是在掌握了我的宇宙之後比較好。
希望你們多加努力!”
皇帝閉上了嘴,伯倫希爾艦橋看來似乎恢複了大本營的氣氛。
III
或者尤裡安.敏茲比他自己想象中的還要豪勇,也許應該說是大膽。
當他判斷出不能回伊謝爾倫要塞,無法回避和帝國軍的主力發生沖突的時候,尤裡安的态度有了很大的改變。
原本他們就是以極少的兵力和強大的銀河帝國軍較量智慧和勇猛的。
他們不應該還希望會有完全整備的環境。
在這個時候,他們隻有采取一邊作戰一邊尋找勝機的做法了。
或許尤裡安的本質不是一個戰略家,而更接近戰術家。
從這個層面來看,也許他不是“小楊威利”,而是“小萊因哈特”。
然而,那個對萊因哈特而言已經不存在的師父卻仍存在尤裡安的心中,而且對他的理性和感性都有着非比尋常的影響。
尤裡安是有志成為一個軍人,但是,他并不想成為楊的後繼者,隻希望做楊的部下、輔佐人員。
對尤裡安而言,軍隊就代表楊艦隊,他對軍隊的見解雖然稍缺普遍性,但是隻要檢視他所走過的人生路程就可以了解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伊謝爾倫軍的艦艇數量比帝國軍少,人數更是一大差距。
本來在這場會戰中,伊謝爾倫軍至少需要一百萬的官兵。
如果沒有這麼多數目的兵員,就不能運用各個艦艇了。
從艦橋上集中控制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而尤裡安用可以說太過大膽的戰術彌補了這個緻命的缺點。
他把一成的艦艇當成無人艦,配置在左翼後方,看來就像是預備兵力一樣。
如果帝國軍看出這個破綻,把攻勢集中在這個方位的話,伊謝爾倫軍的陣形一定會整個崩潰。
如果萊因哈特的身體狀況良好的話,或許他就會看出尤裡安的這個詭計。
不,或許他已經看破了吧?如果要嚴苛地加以評斷的話,尤裡安的詭計隻不過是楊威利的次流罷了。
楊常把無人艦拿來當成魔術的材料,如果再回溯戰術史的話就可以發現西德尼.席特列元帥也曾經試用這個戰法去攻擊伊謝爾倫要塞。
從某個意義來說,對同盟軍而言,這可以說是一種傳統的戰法吧。
而因為這個無人艦隊常常往伊謝爾倫方面或帝國軍的右側面佯攻,所以,帝國軍就不得不分出注意在上面,也因此得分出部分戰力應對。
光是這樣,雪人艦隊的存在就已經有其價值了,然而,尤裡安身為一個戰術家卻有着更大的胃口。
如果有機會的話,尤裡安還打算把這些無人艦隊當成誘餌,向萊因哈特皇帝的旗艦伯倫希爾直接攻過去。
然而,尤裡安一方面不認為萊因哈特會中這樣的詭計,或許根本就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但是,反過來說,若說伊謝爾倫軍還有其他勝算的話,那就隻有把帝國軍引進伊謝爾倫要塞主炮“雷神之錘”的射程範圍内了。
尤裡安想到或許自己被目前的狀況所牽引而在戰略上做了錯誤的判斷了,然而,他之所以會有這種想法完全是一種完美主義在作崇,或許這也是他承受自師父楊威利的影響中不好的一面。
這個時候,萊因哈特決定把基本的用兵姿态定在正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