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佛根·米達麥亞的禁閉及其周圍所發生的一連串事件,都止于未公開化。
公開化也可以,把事實公諸于世,徑付軍法會議,聽候賢明的皇帝陛下的禦旨裁決一萊因哈特如此地極力主張,但菲爾格爾男爵等人,雖然對對手如此強硬擺出一副不悅的臉色,卻也不能硬要回話知事。
如果事實被公開,則年輕貴族們在公私雙方面上的橫行将會暴露出來,他們是絕無勝算的。
幾位宮廷要人居中調解,出面安撫強硬的萊因哈特,金發的年輕人頗不情願地收斂了矛頭。
萊因哈特的演技可說是值得贊賞的了。
終究他原本就不是當事人啊,但這一點卻沒被任何人發覺到。
軍務尚書嚴羅培克元帥毫不掩飾其心中的不悅。
他本身是出身于門閥貴族,價值觀和同情心也都基于他的出身,但是他有身為公正人的立場,以及相随而至的責任,對于這單方面彈劾米達麥亞的年輕貴族們那利己的見解與行動,是不能全面地加以肯定的。
這一天,他為了平穩地處理一連串的紛争,而把三名相關者招至軍務省。
最先出現在軍務尚書辦公室的是布朗胥百克公爵歐特。
身為皇帝佛瑞德裡希四世之女婿的這中年大貴族,在精神氣壓方面所做的壓抑也不下于嚴羅培克元帥。
對他來說,原本打算經由讨伐克洛普修特克候爵的武勳來受封帝國元帥的稱号,而在貴族社會中及軍部都享有最高的榮譽,但卻因為軍務尚書仍未向皇帝推薦,連慶祝宴的料理也都要冷掉了。
理由不說也明白,卻也不能由分說地加以威吓,眼前隻得化為休眠火山了。
在互無誠意的問候過後,采取先發制人的是公爵這邊。
殺害我一族之人的米達麥亞為何不加以處罰?——把事态四舍五入地做诘問,但軍務尚書則不加以應和。
“事情并沒有那麼簡單。
首先,布朗胥百克公爵,那些年輕少爺們的魯莽如果不以公爵的力量加以控制,可就不是好事了。
請您務必像軍務省為撲滅誇稱為自由行星同盟的叛亂勢力而灌注全力一般地,鼎力相助,好讓我們沒有後顧之憂……”
軍務尚書的語調雖是嚴謹有禮,但結果卻是明顯地在非難着!!束手旁觀青年貴族們胡來的布朗胥克百公爵的無能,為此,身為皇帝女婿的這大貴族的臉頰不悅地顫動着。
不過,随着年齡和經驗所形成的區别,使他不得不承認對方所言在理。
“那麼,軍務尚書是打算如何處置那個人?”
“這個……”
似乎是故作姿态,嚴羅培克元帥使舊式的單片眼鏡閃動了一下。
“這也不能任由本官的好惡而加以賞罰。
因為本官也不過隻是皇帝陛下的聖意及國法的忠實仆人而已。
不管以哪個角度來看,米達麥亞少将的行動,是依據軍規所為,可就不能加以責難的了。
”
“可是,我想我一族的人們都難以容許此事的。
要如何使他們心悅誠服呢?”
“軍法會議是以法、理來裁決,可不是用感情來做處斷的啊,公爵。
更何況帝國軍規,本是由皇祖魯道夫大帝所訂下之法。
臣下若加以逾越則是大不敬,軍法會議對于維護軍規之神聖的米達麥亞,是不得不加以寬容。
”
“……”
“如何?不如就此不經由軍法會議,當做沒發生此事加以結束……”
“說什麼傻話!”
公爵雖反口駁斥,但不久後也接受軍務尚書的說服。
其實說來,還是因為在眼前晃動的元帥杖,迫得他不得不妥協。
再加上軍務尚書不在意地答應公爵,要給被殺的上尉的遺族在戰場上報複米達麥亞的機會。
下一位來客是宇宙艦隊司令長官米克貝爾加元帥,不過他該說是今後的相關者了。
軍務尚書召喚他來的理由,表面上是說要進行預定在今年秋天,被萊因哈特稱為“第三三O次無益的”出征的事前協調。
米克貝爾加最初并沒有什麼不高興,但軍務尚書接下來的話卻立即使他情緒膨脹。
“讓金發小子指揮先頭部隊,麾下的提督也讓他做某種程度的選擇,那樣一來,他也就滿意了吧?”
宇宙艦隊司令長官在不悅之餘,粗大的手指在桌上踏起了步伐。
“讓那個菜鳥如此為所欲為可以嗎,軍務尚書?他在上次的任務中晉升為上将,這次搞不好會成為一級上将。
為何得幫助他飛黃騰達呢?”
“司令長官,吾等是皇帝陛下的臣子,諸事皆應順從陛下的禦旨。
不過呢,你想想看,僭稱自由行星同盟的叛亂軍之輩,可不會認為自己有此義務。
如何,本官的觀察有錯嗎?”
米達貝爾加元帥興緻勃勃地回視軍務尚書的單片眼鏡,震動着那半白而美妙的鬓毛笑着。
他明白了。
“的确如此,他們可沒有必須敗給那個菜鳥才行的道理。
也許那小鬼會吃場大敗仗而斷去其飛黃騰達之路吧。
軍務尚書冷峻的眼光被單片眼鏡那無機質的光芒掩去,而未傳到司令長官的網膜裡。
“那個小鬼身居上将之高位,近日又将繼承羅嚴克拉姆伯爵家,也就是将成為朝廷的重臣。
就讓他在戰場上證明一下他是否有适任此位的器量吧!”
軍務尚書的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