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術;戰術則是為了決定戰場的局部勝負,簡單的說就是應用的技術。
楊提督說∶“設法造成狀況的是戰略,而利用現有狀況是戰術。
”
立體電視的電視劇中,主角的軍官或刑警常常有“我的直覺告訴我的”這種台詞跑出來,這時,楊提督就用“哦,直覺就知道啊?”這種諷刺到極點的口氣加以批評。
“軍人的直覺要是完全正确的話,就不會有戰敗者了。
警官的直覺如果全部正确的話,就不可能會有被冤枉的人出現了。
但現實又是怎樣的呢?”
這一點我很清楚。
上次看過的“無罪而被殺害的人們”這本書裡,也有很多案件是沒有任何證物,隻憑檢查官的直覺加以逮捕,判罪處刑後又找出真正犯人的情況。
所以楊提督又說了:“戰略上根本就沒有直覺存在的餘地。
隻是思考和計算,和讓這些現實化的實際作業而已。
舉例來說,想要在某方面布下一百萬的兵力,除了兵力本身之外,還需要将兵力運送到目的地的硬體,和一百萬人份的食糧,以及管理這一切的軟體也是不可缺少的,這一切不是靠直覺就會憑空跑出來的。
因此,對職務不夠誠實的這種軍人輕視戰略,隻在戰術上下賭注。
更進一步,不誠實又無能的軍人,就隻會把戰略的不備和戰術的不全,全部用精神論來搪塞過去。
不給予食糧和彈藥的補給,隻是一味要求士兵鼓起鬥志打倒敵人。
以結果來說,的确有因為精神力而戰勝敵人的例子。
但從一開始就把精神力當作重要因素計算進去而得勝的例子,在曆史上是一個也沒有。
”
楊提督加重了說話的語氣。
“為什麼以寡擊衆的戰役會出名?就是因為這種事例于太少了。
一百次的會戰中,有九十九次都是兵力多的那一方勝利。
”
“當然,不隻是兵力多而已,還必須有充分的食糧和彈藥的補給,獲得和戰場及戰況有關的正确情報才行。
然後,選擇在戰場上有能力指揮部隊的指揮者,在必要的地點布下兵力。
最後才輪到戰術家出場。
“雖然我說戰略是構想,但也許可以說是一種形式價值判斷。
如果在戰略階段做出最完美的計劃,在戰術上也就更容易獲得勝利。
尤裡安,我被人稱為創造了奇迹,但這些都隻屬于戰術性的,戰略上不會有什麼奇迹或偶然發生的。
就因為如此,戰略才有思考的價值。
”
我盡我的能力正确地記錄下來。
現在也許距離完全理解還非常遙遠,但總有一天我會了解楊提督所說的話意義。
七九七年二月三日
卡介倫少将越來越忙了。
要收容兩百萬的帝國軍俘虜、讓他們吃飯,要一個不少的交給帝國軍;再收容二百萬個同盟軍俘虜,給他們吃飯,再一個也不少的送回首都去。
這裡那裡,包括準備差不多将近六千萬人份臨時增加的食糧,讓将近五百艘巨大運輸船能在要塞的内外停泊才行。
睡覺的地方倒不成問題,但寝具和盥洗用具,敵我雙方加起來得準備四百萬人分,實在是不得了。
“哎,卡介倫少将真是太辛苦了,所以幹脆我們幫他休息吧。
”
這種話雖然沒說出,但楊提督每天就象這樣的,把雙腳架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裝作睡覺的模樣在思考戰略計策,還是裝作思考戰略的樣子在睡覺呢?
“如果卡介倫少将有心的話,說不定會趁楊提督怠惰和不小心的時候,奪取這個要塞的實權呢。
”
我這麼諷刺的時候,提督一副平靜的樣子:“如果卡介倫學長連司今官的職位也能接手的話,那就可以好好輕松一下了。
”
這麼說,好象隻要能輕松過日子,不管怎樣都無所謂。
楊提督對于旁人取代他的地位,完全不會生氣。
大概隻要能有睡午覺的地方就好了一開玩笑的。
人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地方,我覺得沒那種必要勉強學習不擅長的事。
在戰艦尤裡西斯号接受帝國軍要求交換俘虜的提案時,楊提督和我正在下立體西洋棋,結果他連槍也不帶就直接到指令室去,我急急忙忙追上去把槍交給他。
楊提督隻是揮手說不需要不需要,接着反問我一句。
“如果我帶了槍,開槍射擊的話,你覺得會命中嗎?”
“……不……”
“那麼,就算帶去也沒用啊。
”
我在想,難道楊提督對于自己差勁的槍法而引以自豪嗎?菲列特利加.格林希爾上尉有完全相反的看法:“怎麼會呢?怎麼可能對這種事引以為傲嘛。
沒有任何人看見提督射擊過吧?所以說不定其實是非常高明,隻是喜歡深藏不露而已呢!”
格林希爾上尉的主張,我不太能贊同就是了。
“想辦法克服不擅長的事,太花時間和勞力了,人生苦短啊。
”
以一副神氣的表情說出這種話又常常偷睡懶覺的人,我想不太可能在衆人皆睡的深夜中,自己一個人爬起來練習射擊的。
隻是,有時我在夜裡睡眼朦胧地爬起來上廁所的時候,常常會看提督的寝室或書桌有光洩出來,提督穿着睡衣外加一件睡袍,坐在那裡認思考的樣子。
就是這樣,提督才能不流血地占颔伊謝爾倫,也才能在亞斯提和亞姆立劄的大敗漩渦中拯救友軍。
不過,最近我擔心的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