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逐者一起艱難謀生,勉強糊口?你是說這些父母嗎?”他往前探了下身體,表情更加嚴肅了。
“不過,你們兩個會問這樣的問題,我猜經曆一定大不相同。
”
吉普和我對視一眼。
我先開口了:
“你以為我過得容易嗎?我被流放時比大多數人都要大一些,但最終還是被送走了。
我也經曆過掠襲黨,或許不是你組織的那些,但我知道被他們盯上,被搶走孩子是什麼感覺。
”
“你不同意我們的行事方法,我們将來會有更多時間讨論這個。
但是,我現在需要知道你的故事。
還有你的,”他轉向吉普補充道,“你看,”他将手伸過小圓桌,用一根手指将我前額的頭發捋起來,撫摸着我的烙印,“你可以随便說你理解歐米茄人的生活,但你的經曆是不一樣的。
烙印是給嬰兒的,最大也隻是學步的小孩。
而你的烙印幾乎沒有伸展,也沒有褪色。
你被打上烙印時,一定快長大成人了。
”
我伸手把他的手從我前額推開,但他的目光仍逼視着我的眼睛。
“十三歲,然後他們就把我送走了。
”
他又微笑起來。
“十三歲?先知們能長時間隐藏他們的真面目,掩蓋好多年的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我從沒聽過有持續這麼久的。
這可真是個了不起的成就,這位姑娘騙過了所有人。
”
“不是所有人。
”我說道,想起紮克警覺的表情。
派珀忽然轉身對吉普說:“還有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做到什麼?”
派珀伸出手,這次朝吉普額前的烙印摸去。
“十幾歲才被打上烙印。
你不是先知,對你來說,要想隐蔽自己可沒那麼容易。
”他聳了聳左肩,疑惑地盯着吉普的空袖子,“我想知道的是,像你這樣的人,為什麼到了十來歲還沒被打上烙印?”
我的手不禁摸往自己的烙印,吉普在身旁也做了這個動作。
我轉向他,發出半是嘲笑,半是抱怨的聲音。
“這麼長時間了,”我說道,“這麼長時間,我們每晚坐在一起,試圖找出關于你過去生活的線索。
而它就在這兒,在你腦門上。
我們真是白癡透頂。
”
“還是罵你自己吧。
畢竟,你才是要當先知的人。
”盡管他口吻戲谑,手卻沒有從額頭移開。
我不知道他是否和我一樣,想起了相同的時刻:我們從溫德姆逃出不久,那天晚上我從關于神甫的噩夢中驚醒,不停大喊大叫,吉普抓住了我,他對我說:沒事的……噓……沒事的,而我将前額靠在他腦門上。
我仍能感覺到那一刻,他的疤痕跟我的完全匹配,大小相同。
“雖然沒有什麼可以往下探究的,”吉普說道,“但這畢竟不正常,是吧?所以我們應該能找出一些線索。
他們可能……”
派珀打斷了他:“看起來對于自己的過去,你知道的和我一樣少。
可能比我還少。
”
吉普正視着派珀的目光。
“我的過去從幾個月前我看到卡絲時開始。
”派珀開始翻白眼,這時吉普繼續說道:“我不是要表現得多愁善感。
事實上,這就是我的記憶開始的時刻。
在那之前的事,除了關于水缸的一些模糊記憶,我什麼都不記得。
”
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告訴派珀所有的故事,關于看護室,水缸密室,以及我們逃亡的旅程。
我迫切地想要告訴他我在水缸密室看到的一切,但也在猶豫要不要過多涉及我的往事。
吉普和我不停打斷對方,而在談話内容接近我孿生哥哥的身份時,又會突然卡殼,陷入沉默。
最後我隐瞞了所有關于紮克的部分,将其他事情都和盤托出。
派珀讓我們畫出逃亡以來的路線圖,水缸密室的圖解,裡面的設備,還有我囚室中的電燈。
我在描述水缸密室的線纜和大玻璃桶時,還怕吉普會感到不适,但能向别人講述自己的故事,他似乎感到興奮不已,在我叙述各種細節時,他不停在旁邊點頭附和。
我告訴派珀神甫的事,但很顯然他已經聽說過她。
“人人都說,她是個可怕的角色。
我們能在議會之前把她拉攏過來就好了。
”
“相信我,”我說道,“你不會想要她站在你這邊的。
”
“或許不會,但我也不想她在他們那邊,這就是問題所在。
”
我告訴他,曾經有一刻我反擊成功,看到了她腦海中的部分景象——那個布滿線纜的巨大密室,我看到時,她憤怒無比。
“那個不是水缸密室的一部分嗎?”
“不是,完全不一樣。
”我又描繪了一遍密室的情景:線纜纏繞着金屬盒子,在弧形的牆壁上蜿蜒向上。
并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密室和我見過的任何地方都不一樣,而且她發現之後立刻變得暴怒異常。
無論我見到的是什麼,對她來說一定很重要。
當我們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