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旅館的柔和燈光。
女招待員拿來了旅館的和服棉袍。
“我給二位帶路去洗澡,請吧!”
“嗯。
”昭子立即站起身來,“我說,您準備一下吧!”
結城正倚坐在東房廊的藤椅上,眺望着暮色開始降臨的山巒。
“我過一會再洗。
”
“哎呀,為什麼?”
“現在有點不大想去。
你先去洗吧!”
“我不嘛!好容易才到這地方來,要不是兩人一塊洗,多沒趣呀!”
女招待員看這話一時半會兒說不完,就退到房廊外面去了。
“嗯?為什麼不去洗呢?”昭子已經解開衣帶,湊過身子說。
“累了。
”結城兩眼仍舊瞧着前面的山脈。
身體沉在椅子裡,雙腿長長地伸到地闆上。
“一洗澡,精神就恢複了嘛!嗯?快點去吧!”昭子把手搭在結城的肩頭上。
“好了,你去洗吧!”結城口裡銜着香煙,身體紋絲不動。
他的肩膀,在女人看來,冷漠得宛如一塊石頭。
昭子走進浴室以後,結城叫來了旅館的夥計。
“您有什麼事?”夥計雙膝跪在門檻旁邊。
“沒什麼,我和你談點事,請到這邊來。
”
“是。
”
夥計面色驚異地把身子挪進來,并且跪坐在結城坐的椅子旁邊。
“在那兒不好說話。
來,坐到這邊吧!”
結城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夥計躊躇了一番,終于還是照結城說的坐了下來。
他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寫有旅館名字的工作服,看樣子有三十歲的光景。
“頭一次到這裡,地方蠻不錯嘛。
”結城開口稱贊了幾句。
“是,謝謝!我們這裡是偏僻的小山溝,連可看的地方都沒有。
”
“不,挺好的地方嘛。
”結城遞給夥計一支香煙,“怎麼樣,東京的客人也常到這兒來嗎?”
夥計認為是聊一些閑話,臉色輕松了。
“是,東京的客人常常光臨。
”
“我在報紙上見過,這一帶曾因台風造成很大災害吧?”結城開始轉入正題了。
“啊,是的。
我們這兒也鬧得很兇呢!”
“這家旅館也遭災了?”
“不,敝店倒沒那麼嚴重。
正如您所看到的,因為地勢高,水沒有淹上來。
不過,這前面有一家大旅館,它緊挨着河邊,地勢很低,所以讓客人們到我們這兒避難來了。
”
“嗯。
”結城稍微動了動身子,“後來怎樣了?”
“啊,不巧得很,這一帶的旅館都住滿了團體客人,所以暫吋請那些避難的客人到旅館主會辦事處去住了一夜。
這地方旅館很少,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故,簡直就應付不過來。
”
“那家旅館的客人有幾位?”
“大約是七位。
不過,不會再輕易發生那種事了。
我也是第一次經曆。
總算萬幸,客人裡并沒人受傷,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
“轉移客人的那家旅館叫什麼名字呀?”
“叫八代屋,是一家規模比較大的旅館。
就在鐵路的對面。
”
“八代屋。
”結城默念了一句,又對夥計說,“就是說,火車站的對面喽?”
“是的,正是那樣。
”
“提起鐵路線來了,這一帶的火車大概也不通了吧。
”
“是的。
這前邊有一個H村,那地方正好有富士川從鐵路旁邊流過。
河水在那兒溢出河床,地基塌陷,有一部分鐵路被沖垮了。
”
“那可就麻煩了。
那麼,當天沒有恢複交通吧?”
“啊,還是到第二天傍晚才恢複的。
”
“恢複之前,客人們全部留下了吧?”
“對。
甲府方面雖然沒有受災,但中央線卻被沖得一塌糊塗。
所以,要回東京的客人們也都被困在這兒了。
”
“那可為難他們了。
”結城表示同情地說,“恐怕也會有急着回東京的客人吧?”
“啊,那是誰也不例外的。
其中就曾有一對兒,沒等火車通行就出發了。
”
“噢?”
結城飛快地朝夥計臉上看了一眼,然後才這麼應了一聲。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