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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為什麼要死?”他輕聲說。
帕德梅把托盤放在工作台上,走到他身後,伸出雙臂摟住他的腰,把頭舒适地依在他的背上。
“我為什麼沒能救了她?”阿納金問道,“我知道我能夠救她。
”
“安尼,你已經盡力了,”她輕輕地按了他一下。
“有時候有些事情人們是無法完成的,你不是無所不能的人。
”
聽見她的話,他的身體僵硬了。
突然他掙脫了她,而且她感覺到,他是憤怒地掙脫了她。
“但我應該是這樣!”他吼道,然後看着她,臉上一副嚴峻堅毅的表情。
“總有一天我會的!”
“阿納金,别這樣說,”帕德梅說。
她有點兒害怕,但他似乎連她的話都沒有聽見。
“我将是最強大的絕地武士!”他又吼道,“我向你保證!我甚至可以阻止人們去死。
”
“阿納金——”
“這都是奧比旺的錯!”他在屋子裡暴跳如雷,又把拳頭狠狠地砸在工作台上,差點把托盤從台上震落下來。
“他老是排擠我。
”
“你要保護我,”她安靜地說。
“我早就該和他一決高低,把那些殺手全部于掉!我要是早把他們幹掉,就能及時趕到這裡,母親也就不會死了。
”
“有些事你無法預料——”
“他嫉妒我,”阿納金繼續說着,根本不理會她。
她意識到,他不是在和她說話,而是一個人自言自語,滔滔不絕Q她幾乎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話。
“他知道我比他強,所以把我排除在一邊,他是在壓制我!”
說完,他拾起扳手,把它扔到車庫的另一邊。
扳手砸到遠處的一堵牆上,吮的一聲掉落在一些備件裡。
“阿納金,你怎麼啦?”帕德梅向他喊道n她嗓門很大,語調很高,終于喚起了他的注意。
“我剛告訴了你!”他說。
“不,”帕德梅朝他喊道,“不,到底怎麼啦?”
阿納金隻是盯着她,她感覺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這讓你很傷心,阿納金。
但還有别的事。
到底出了什麼事?”
他隻是盯着她。
“安尼?”
他的身子似乎在萎縮,向前癱了一下。
“我……我把他們殺了,”他承認道。
要不是帕德梅及時把他抓穩,他早就跌倒了。
“我把他們都殺了,”他承認道,“他們死了。
一個也沒剩。
”
他看着她,她覺得他似乎是突然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回到她身邊。
“你是在作戰……”她開導起他來。
他沒有理她。
“不光是男人,”他繼續說,“塔斯肯人中隻有男人會打仗。
不,不隻他們,女人和孩子也會打仗。
”他的臉變形了,似乎他在痛苦和内疚之間掙紮。
“他們像野獸!”他突然說道,“我殺他們就像宰牲畜一樣!我恨他們!”
帕德梅往後退了一下,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阿納金需要她說些什麼或者幹些什麼,可是她現在是癱軟無力。
他甚至看都不看她一眼,隻是凝望着遠方。
然後他又低下頭,開始哭泣,他那結實的肩膀在顫抖着。
帕德梅把他拉了過來,緊緊地抱着他,不想松手。
她甚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為什麼要恨他們呢?”阿納金問她。
“你是恨他們,還是恨他們對你母親所于的一切?”
“我恨他們!”他肯定地說。
“他們把你激怒了,阿納金。
”
他擡起頭看着她,眼睛裡噙滿了淚水。
“還不隻這些,”他說,然後又搖了搖頭,把臉埋在她溫軟的胸前。
過了一會兒,他仰起頭,臉上的表情說明他決心要解釋什麼事情。
“我沒有…
…我不能……”他舉起一隻手,向前伸出來,然後攥成一個拳頭。
“我沒能控制住自己,”他承認,“我……我不想恨他們——我知道不應該有仇恨的存在,但是我不能饒恕他們!”
“憤怒是人的本性,”帕德梅勸慰他。
“誰能控制怒火,誰就是一個絕地武士,”阿納金立即答道。
他掙脫她,站了起來,把臉轉向開着的門和遠處的沙漠。
帕德梅就站在他身邊,雙臂搭在他身上。
“不要出聲,”她輕聲說,輕柔地吻着她的臉頰。
“你是人。
”
“不,我是一個絕地武士,我知道我比絕地武士還強,”他正眼看着她,搖了搖頭。
“我很難過,我真的很難過。
”
“你和其他人都一樣,”帕德梅說,試圖想靠近他,但他又往後退了退。
但他這種桀骛不馴的姿态沒能保持多久,便又失聲痛哭起來。
帕德梅過去抓住他,使勁搖着,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
奧比旺·克諾比向後癱坐在他的星際戰鬥機的座位上,沮喪地搖了搖頭。
他費了好長時間才從工廠城市裡安全脫身。
當他終于找到他的星際戰鬥機時,他以為冒險已經結束了。
但事實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