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解嫉妒,理解占有欲:任何人占用了本應屬于他的東西,他都怒不可遏。
無法容忍這個宇宙中難以解決的頑疾,無法容忍民衆混亂的生活:這是他的普遍狀态。
怨恨是一種消遣:從敵人的痛苦中,他得到極大的快樂。
驕傲是一種貴族的美德。
如果有任何人膽敢指摘他的正直,他的榮譽,或他理所應當的地位與權威,憤怒都是他不可剝奪的權利。
義憤對他來說很有道理。
當凡夫俗子們無可救藥地一片混亂,拒絕遵循那個“天經地義”的社會結構時,他就會義憤填膺。
至于其他生命會對他有何感覺,他漠不關心。
他隻關心那些生命會為他,或對他做些什麼。
很可能,他之所以成為現在這樣,是因為其他人根本就沒什麼……意思。
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根本就不完全是真實的。
對杜庫來說,其他人大多是抽象的符号,簡單的圖畫,可以分為兩個基本類别。
第一類是“資源”:可以滿足他各種需求的人。
比如絕地——這個群體他利用了大半生,甚至到現在仍有利用價值,尤其是梅斯·溫杜和尤達;長期以來,他們都将他看作朋友,這成功地蒙蔽了他們對他真實動機的察覺。
當然,就目前而言,還有貿易聯盟、星際銀行業團體、技術聯盟、企業同盟和吉奧諾西斯的軍火巨頭。
甚至還包括銀河系中的一介草民,他們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作為數目可觀的觀衆,膜拜他的崇高與偉大。
另一類是“威脅”。
他将所有不能算做第一類的人列入這第二類。
沒有第三類。
有朝一日,恐怕連第二類都不會有了;被杜庫伯爵認定為“威脅”就是一種死刑判決。
有些人則是他準備宣判死刑的對象,比如,他現在的盟友:前面提到過的貿易聯盟、星際銀行集團、技術聯盟、企業同盟和吉奧諾西斯軍火商的領袖們。
背叛正是西斯之道。
杜庫伯爵帶着厭惡,冷冷地注視着克諾比和天行者的藍色全息圖,他們在電梯井裡上下亂竄,被毀滅機器人追進追出,就像上演着一場荒唐可笑的鬧劇。
“被他俘虜,”他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說道,像是在自言自語,“将是一件難堪的事情。
”
回答他的那個聲音是如此熟悉,有時隻有這個聲音才能真正道出他的心聲。
“是你可以容忍的難堪,泰拉納斯大人。
畢竟他是現今最強大的絕地,不是嗎?難道我們沒有讓全銀河系的人都認同這一點嗎?”
“沒錯,師父,沒錯。
”杜庫又歎口氣。
今天他回想起自己八十三年生命中的時時刻刻,“扮演邪惡一方如此之久……十分辛苦,師父。
我正期待着被光榮地囚禁。
”
在獄中,他可以舒适地退于戰争之外;在獄中,他終于認識到分離主義運動對銀河系文明犯下了多麼深重的罪孽,從此痛改前非,棄絕之前效忠的事業,他名譽毫發無損,以正直的、理想主義的光輝形象投入新政府。
新政府……
這是他們多年來注定的命運。
一個廉潔、純粹、直截了當的政府:不像他所鄙夷的共和國,沒有人再會争先恐後地讨好那些無知草民和劣等種族。
他盡職的政府将是權威的化身。
人類的權威。
獨立星系聯邦的主要力量由内莫迪亞人(Neimoidian)、斯卡科人(Skakoan)、誇潤人(Quarren)、阿奎利什人(Aqualish)、缪恩人(Muun)、戈薩姆人(Gossam)、塞默思人(SyMyrthian)、庫裡瓦人(Koorivar)和吉奧諾西斯人組成。
這絕不是偶然的。
戰争結束後,他要徹底推翻這些異種,奪回他們手中的一切,并把他們占有的星系和财富交給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人類。
杜庫會盡職于人類的帝國。
他會竭盡全力,如同這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
他會粉碎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