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你瞧!”克諾比指着西南方向說。
陸上飛車懸浮在沙漠的沙塵礫石之上向前疾駛。
“我想那可能是煙霧。
”
盧克偷空朝克諾比指示的方向略掃了一眼。
“我什麼也沒看見,先生。
”
“不管怎樣,讓我們拐到那個方向去吧。
可能有人碰上麻煩了。
”
盧克将飛車調了個方向直奔西南。
不一會,盧克也看到了克諾比剛才不知怎麼發覺的那股煙霧。
飛車翻過一個小丘,順着緩坡駛進了一個坦蕩的峽谷。
峽谷裡屍骸狼籍,有的是有機生物,有的是機器人——都燒得面目全非。
千瘡百孔的“沙漠爬蟲”的龐大身軀橫卧其中,看上去就象一條被風暴抛上沙灘的金屬鲸魚。
盧克将飛車停住。
克諾比跟在他後面走到沙地上,一起仔細觀察這個劫後的屠場。
沙地上幾個小坑引起了盧克的注意,他稍稍加快了步伐,走到坑旁。
仔細地研究了一會,然後招呼克諾比過來。
“看來象是沙民幹的,準沒錯。
這是巴恩撒的足迹……”盧克注意到半埋在沙中的一片金屬的閃光。
“這是他們所使用的雙刃斧上的金屬片。
”随後他又疑惑地搖了搖頭。
“但是我從來沒聽說過塔斯肯襲擊過這麼大的東西。
”他向後仰着身子,注視着那燒壞了的“沙漠爬蟲”的高大身軀。
克諾比從他身邊走過去,查看着印在沙上的寬大的足迹。
“這不是塔斯肯幹的,”他不假思索地判斷說,“但是,兇手卻想讓我們和其它所有偶然來到這裡的入相信這是塔斯肯幹的。
”
盧克走過來,站在克諾比身旁說:“我不明白,先生。
”
“仔細瞧瞧這些足迹吧,”老人用手指着從他們腳下逶迤遠去的足迹,判斷說,“你發現它們有些蹊跷麼?”盧克搖搖頭。
“從這裡離去的人是騎着巴恩撒并排而行的;而沙民卻總是騎着巴恩撒排成單行魚貫而行,使遠方的窺探者無法判斷他們的衆寡虛實。
”
克諾比讓盧克獨自一人呆望着這兩行平行的足迹,自己則把注意力移到了“沙漠爬蟲”上。
不難看出,當初兇手們在摧毀車門、履帶和支撐梁時是彈無虛發的。
克諾比指着這些部位,說:“瞧,他們射得真準!沙民射不了這麼準。
實際上,整個塔圖因上也沒有人有這麼好的槍法。
”他轉過身,向着地平線了望。
在那些與天相接的峭壁中。
隐藏着一個秘密——一種威脅。
“隻有帝國部隊才會以這種冷酷的準确度襲擊一輛‘沙漠爬蟲’。
”
盧克走到一具血肉模糊的短小屍體跟前,把它踢轉身來,臉朝着天。
那可憐的死者的遺骸使他的臉因惡心而抽搐起來。
“這就是把阿圖和斯銳匹歐賣給我和歐文叔叔的加哇,我認得他的鬥篷式樣。
為什麼帝國部隊要殘殺加哇和沙民呢?他們一定是殺死了一些‘塔斯肯襲擊者’之後才得到這些巴恩撒的。
”他的腦海劇烈地翻騰着。
他把視線越過正在迅速腐爛的加哇屍體,停在陸上飛車上,感到異乎尋常地緊張。
“但是……如果他們是因為追尋機器人而找到加哇的,那麼他們一定會逼問出加哇将機器人賣給了誰。
這樣就會使他們追到……”想到這裡,盧克便瘋了似地朝着陸上飛車疾奔過去。
“盧克,等等……,”克諾比呼喊着,“這太危險了,你決不能……!”
除了耳中的轟鳴外,他什麼也聽不見;除了胸中的烈火外,他什麼也感覺不到。
盧克一跳進飛車,就立即将加速器開到最高檔。
沙石一聲爆炸,飛車疾駛而去,留下克諾比和兩個機器人孤孤單單地停留在縱橫的屍體旁,背後是仍在冒煙的“沙漠爬蟲”的殘骸。
快到家的時候,盧克看到一股黑煙,這跟從加哇的“沙漠爬蟲”冒出來的濃度不同,他匆忙打開座艙罩,縱身跳出,幾乎忘了關掉陸上飛車的發動機。
黑煙不斷從地上的洞孔中飄出。
這些洞孔原是他的家,他唯一的家。
可現在看來,卻象是小火山的噴口。
他一次又一次地企圖通過這些地面入口闖到地下設施中去,但一次又一次地在灼熱空氣的威逼下退了下來,嗆得連聲咳嗽,透不過氣來。
他虛弱地踉跟跄跄地跑出來,眼中充滿了并非全由煙嗆出得淚水。
他睜着朦胧淚眼跌跌撞撞地跑到車庫的外部入口。
這裡仍在燃燒着。
但是,他們或許已設法乘另一輛陸上飛車逃走了。
“貝魯嬸嬸!歐文叔叔!”多刺眼的煙霧遮住了視線,但盧克透過淚水和煙幕依稀看到在隧道裡面有兩個冒着煙的軀體,它們看上去幾乎一樣——他眯着眼拼命看,氣惱地擦着不聽使喚的雙眼。
不。
他陡然轉過臉來,撲倒在地,把臉埋在沙中,以便避開那令人心碎的慘景。
立體固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