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撞上了。
他手忙腳亂地調節着控制裝置,竭力避免眼看就要發生的碰撞。
飛船從頭頂一掠而過,而這架僚機卻在作避撞機動動作時向一側偏得過分了。
兩架平行飛行的領結式戰鬥機的巨大機翼相撞了一下,引起一次小小的爆炸。
僚機駕駛員朝着話筒徒勞地尖叫了一聲,飛機便搖搖晃晃地向一邊的峽壁撞去,沒等撞上,就起火爆炸了。
在另一邊,瓦德的戰鬥機開始絕望地旋轉起來。
各種控制裝置和儀表不理會黑勳爵絕望的怒視,顯示出嚴酷然而真實的讀數。
他的戰鬥機完全失去了控制,朝着和被消滅的僚機相反的方向繼續旋轉着——最後轉出了壕塹,消失在無邊無際的太空之中。
操縱着敏捷輕快的運貨飛船控制裝置的人既沒有昏迷不醒,也沒有神經錯亂——不過,也許略微有些激動,但仍然清醒冷靜,胸有成竹。
飛船開到壕塹的高空,掉頭飛在盧克上方,掩護着他。
“你的前方暢通無阻了,小夥子。
”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他說,“立即将這家夥炸掉,我們都好回家!”
這幾句鼓舞士氣的話剛落音,又聽見一聲響亮的呼噜——這聲音隻有那個特别魁梧的伍基才能發出。
盧克擡頭從座艙罩向上看去,微笑了。
但當他轉回臉注視瞄準目鏡時,笑容頓時消退了。
他腦子裡有種發癢的感覺。
“盧克……相信我,”這個感覺第三次形諸于語言,向他懇求道。
他向瞄準器注視着。
緊急排熱口又在向瞄準圓圈滑動,和過去那次一模一樣——當時他卻并未擊中。
他猶豫起來,但這次的猶豫隻有片刻功夫。
他把瞄準目鏡推到一邊,閉上雙眼,似乎在輕聲自語,又似乎在和某個隐身人在交談。
盧克象一位在熟悉環境中行動的盲人那樣充滿信心地将大拇指在幾個控諱!開關上摸索着,最後按動其中一個。
立即,座艙裡響起了從開放式揚聲器傳出的翅憂的話音:
“一号基地對藍五号講話。
你的瞄準目鏡是關上的。
出什麼事了?”
“沒事,”盧克用僅能勉強聽清的聲音低聲說,“沒事。
”
他眨眨眼,清清眼睛。
他剛才睡着了嗎?他四周望望,發現自己已離開壕塹,在向着廣闊的宇宙迅飛。
向夕)一瞥,他看見漢恩-索羅刃”熟悉的飛船如影相随。
他又向控制面闆掃了一眼,看到他已射出了全部剩下的魚雷,盡管他記不起曾用手觸按過火力開關。
不過,他一定觸按過。
座艙揚聲器傳出興奮的歡呼聲:“你成功了!你成功了!”威奇喊了一遍又一遍,“我想它們正好射了進去。
”
“打得好,小夥子!”索羅祝賀他,不得不提高嗓門以壓過喬巴卡的縱情狂笑。
遙遠的、低沉的隆隆聲搖撼着盧克的戰鬥機——這是勝利在望的吉兆。
他一定發射過了魚雷,不是嗎?漸漸地,他恢複了常态。
“很高興……你也在這裡看到了勝利。
現在讓咱們在那個家夥爆炸前和它拉開些距離。
但願威奇說對了。
”
幾架X翼、Y翼戰鬥機和一艘破舊的運貨飛船加速飛離戰鬥基地,向着遙遠的一彎新月般的耶文飛去。
在他們後面,漸漸遠去的基地上發出光線越來越弱的小閃光。
突然,在天空中原來是基地的地方,爆發出耀眼的光芒,比輝光明亮的氣态巨星還亮,比它遙遠的太陽還亮。
在幾秒鐘的時間裡,永恒的黑夜變成了白晝。
誰也不敢正眼看它。
即使高高立起的多重防護屏也不能減弱那個可怕的閃光。
頓時,宇宙間充滿了億萬片微觀金屬碎屑。
它們被一個人造太陽所釋放的能量推動着,從正在撤離的飛機、飛船旁邊飛過。
戰鬥基地坍縮的殘餘将繼續燃燒幾天,在這一短暫的時間裡構成字宙間這個角落的最壯觀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