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地表上的溫度已下降了。
但不管寒冷的空氣,帝國探測機器人仍然從容地飄流在冰雪覆蓋的地面和山丘上,它擴展的傳感器仍然向各個方向伸開着,尋找着生命的迹象。
突然,它的熱量傳感器反應了。
它已發現了附近的一個熱量源,而熱量是一個極好的生命指示。
腦袋在軸上旋轉着,靈敏的眼睛似的天線罩記錄下熱量源的方向。
探測機器人自動地調節它的速度并開始以最大的速度在冰地上前進。
這個昆蟲似的機器人正好停在一個比它自己更大一點的雪堆前。
它的掃描器記錄了雪堆的大小——将近一點八米高和六米長。
但雪堆的大小隻是第二位的重要。
真正令人大吃一驚的.如果一個探測機器人能夠被大吃一驚的話,是從雪堆下面傳出來的熱量的數量。
在雪堆下面的生物必定能很好地抵抗寒冷。
探測機器人的一條附肢射出一道白蘭色的細光,它強烈的熱量鑽進了白色的雪堆并把閃爍的雪片向四處濺散開。
雪堆開始抖動,然後是震動。
不管在它下面的是什麼東西,它明顯被機器人的探測激光束深深地激怒了。
雪開始大團大團地從雪堆上落下,突然,在另一邊,兩隻眼睛透過白色的雪團出現了。
黃色的大眼睛象兩個火點一樣凝視着那個繼續用它痛苦的光束炸開雪堆的機械生物。
眼睛裡燃燒着對這個打擾了它睡眠的東西的原始憎恨。
随着一聲幾乎把探測機器人的聽覺傳感器震聾的咆哮,雪堆再次震動起來。
它向後退了幾米,加大它和這頭生物之間的距離。
這個機器人以前從未碰到過一頭瓦帕冰雪生物;它的計算機建議迅速處理掉這頭野獸。
機器人在體内作了一個調節以改變它的激光束的力量。
轉瞬間光束就達到了最大的強度。
機器人把光束對準這頭野獸,把它包裹在一層燃燒的冒煙的濃雲中。
幾秒鐘後,這頭瓦帕生物所剩下的很少幾片也被冰冷的風刮走了。
煙霧消失了,沒有留下仟何有形的痕迹—一除了在雪中的一個大凹地之外———表明一頭冰雪生物在這兒呆過。
但它的存在已被恰當地記錄在探測機器人的記憶中、這個機器人現在已經繼續執行設計好的任務了。
另一頭瓦帕冰雪生物的咆哮聲終于驚醒了受傷的年青反軍指揮官。
盧克感到頭暈目眩,腦袋象正在裂開一樣。
他艱難地把視線集中起來,認出了他是在一個冰谷之中,它的凹凸不平的冰壁反射着漸漸衰弱下去的光線。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正頭朝下地吊着,手臂也懸吊着,指尖距離冰雪地面大有三十厘米。
他的腳踝已麻木了。
他伸了伸脖子看到他的腳被凍結在從冰頂上吊下來的冰中,而冰還正在他的雙腿上漸漸形成,象鐘乳石一樣。
他還能感覺到臉上被瓦帕冰雪生物兇殘地劃破了的地方,雪塊凝結成了一付冰面具。
盧克又一次聽到了野獸的咆哮,現在聲更大了,震耳欲聾回蕩過深深的,狹窄的冰道。
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殺死他,是冰冷,還是這個住在冰谷中的東西的尖牙和爪子。
我必須把自己弄開,他想道,擺脫那些冰。
他的力量還沒有完全恢複,但以一種堅定的努力,他把自己拉起來,并伸出手去弄開那些束縛他的冰鐐铐。
但還是太虛弱了,盧克沒法弄破那些冰塊,又落下來懸吊着,白色的地面迎面向他沖來。
“放松,”他對自己說,“放松。
”
随着這頭野獸越來越大聲的吼叫,冰壁開始吱吱嘎嘎作響。
它的腳在冰凍的地面上吱吱嘎嘎地踩着,令人恐怖地越來越近。
很快這個長滿粗毛的日色恐怖就會回來,并很可能在它黑暗的肚子中把凍僵的年青武士溫暖起來。
盧克飛快地在冰谷四周掃視了一下,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他執行任務時帶在身邊的工具袋上,現在正彎彎曲曲地躺在地上。
他夠不着這個工具袋,還差整整一米。
而在這個工具袋旁邊的,是一個完全攫住了他的注意力的東西——一把粗壯的柄,有一對小開關,在頂部還有一個金屬圓盤。
這個東西曾經屬于他的父親,一個被年青的達斯-維達背叛和殺害了的以前的絕地武士。
但現在它是盧克的。
本-柯羅比把它給了他,以揮動它來對抗帝國的暴行。
盧克拚命扭動池疼痛的身體,以便伸出手去拿被丢在那兒的光劍。
但在他身體中流動的冰冷使他慢了下來而且使他虛弱無力。
盧克已開始聽天由命了,當他聽到咆哮的瓦帕冰雪生物正在越來越近時。
他能夠感覺到這個鬼怪幾乎就在眼前,他最後的希望幾乎都快消失了。
但控制這個冰谷的并非這個白色巨物鬼怪。
相反,它是那個每當緊張或危險時刻就會到盧克這兒來的,能夠使他鎮靜下來的神靈。
這個神靈有時象一個熟悉的聲音,一個直接說到到盧克的精神中的、幾乎聽不到的低語。
“盧克,”這個低語又來了,索繞在他心裡。
“想象那把光劍就在你手中。
”
這些語使盧克已經在痛的腦袋顫動起來。
然後他感覺到一個突然的力量複蘇.一個催促他不顧他明顯無望的形勢而繼續戰鬥的自信。
他的目光集中在光劍上。
他的手痛苦地伸出去,在他四肢中的那種冰凍的麻木已開始消退。
他緊緊閉上眼,集中他的思維。
但仍然夠不着那把武器。
他知道這需要的不僅僅是掙紮。
“要放松,”他告訴自己,“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