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的田野的小坂站,當列車的響聲靠近時,末松忽然回過頭,透過回廊的玻璃窗,向着列車通過的小坂站望去。
列車通過之後,卑職忽然想起了石松留下的謎題一般的話語,待末松恢複原來的姿勢,我對他講了那天夜裡的情形,末松說道:“是嗎,原來大将也注意到了啊,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樂在其中呢……或許正是因為他不同于常人,才會注意到奇怪的東西吧……今晚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想起一件事,可能會對你負責的案子有所參考……你住在城市一邊的派出所,應該不會注意到,這個很有意思哦……”
末松陪卑職在回廊上,說了如下的話。
“看,從這裡能夠看到小坂站吧,……是這樣的,我大概是一年前開始注意到的,九點三十二分的快車通過後大概五分鐘,看,就是那個站内的裝着信号燈的柱子,像是事先規定好的,必定會首先在柱子右邊六尺遠處用藍燈劃一個圓,然後又變成紅燈‘嗖’的一下就消失了。
因為那燈肯定是車站裡的旋轉式手提信号燈,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為在向站外信号機打信号什麼的,可是那燈每隔一天晚上就會亮起,最初隻是無意間發現的,後來注意觀察發現每隔一晚,也就是大月的偶數日子、小月的奇數日子這種現象必然會反複出現。
”
“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特意去注意,但是因為剛好是快車剛剛通過之後,而且我坐在桌前就可以看見,不知不覺中看那燈光閃爍成了我的一個習慣,竟至于覺得那燈是在向我打信号,我也想要回應它,每每期待着看到它。
”
“有月亮的晚上,越過塗滿紫色的斜面的田野,看着藍燈和紅燈緩緩地畫出的圓,仿佛進入了童話王國一樣;在一片漆黑的夜晚看到那燈光,也仿佛進入了一個怪異的世界。
不知從何時起,我喜歡上了那燈光,因為偶數、奇數日子的關系看不到燈光的晚上就會覺得莫名的若有所失。
”
說的有點傷感了,但是,自從看見藍燈紅燈以來三個月後,我發現了另外一件奇怪的事情。
本來,之前也沒有認為那是給場外信号機的信号,或者是其他列車運行上的信号,盡管覺得這來曆不明的信号有些可疑,但是對我來說也無所謂,沒有必要一探究竟,就那樣自得其樂。
然而,喏,從這裡可以看見吧,森野家的宅子和廂房應該清晰可見的,雖然今晚有點黑看不清……半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倚靠着回廊的門,等待着列車的經過和燈光的閃爍,像往常一樣列車通過之後,先是藍燈畫了個圓,就在那一瞬間,我感到視野的右端有光閃了一下。
我忽然意識到是森野家的廂房的燈滅了。
本來我并沒有注意那天晚上森野家的廂房有沒有開燈,也不清楚是在藍燈畫了一個圓之後滅的,還是那天晚上就沒有開燈,總之,感覺像是畫了一個圓的同時燈滅的。
當晚就這樣過去了,後來注意觀察發現,總是藍燈畫了一個圓之後,森野家廂房的燈就會關掉,偶爾也會有時廂房的燈不關,那時藍燈就會再次畫一個圓,這種情況大概一個月有兩三次吧。
“可是,自從發生那樁慘劇那天開始,就再也沒見過藍燈閃爍,也沒再見森野家的廂房亮過燈。
”
“當然,我也知道那是一種什麼信号,但是沒有細想過具體是什麼信号,在發生那樣的慘劇之後說了什麼疏忽大意的話,給自己帶來麻煩還好說,要是給别人造成麻煩,從我的職務上來說也很為難,因此至今為止一直沒有對别人說起過。
剛剛聽你說來,死去的‘大将’也知道這件事,再加上對象是你,正在為解決這個案子發愁,我就說了這件事。
怎麼樣,有一點參考價值嗎?那個信号的意思大體我也能猜到,但是隻是我的想象,不能對人說,尤其是對象還是擔任調查主任的你。
唉,就交給你來判斷吧……”等等。
卑職聽到朋友末松以上所言,覺得本案即将真相大白,已如囊中之物一般唾手可得,甚至有自信不出十日即可将犯人逮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