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呢,隻有一間和服長襯衣嗎?
——根據他丈夫的陳述,阿澄當晚身穿的有一件淺藍色毛斯綸内裙,毛斯綸的和服長襯衣,還有一條伊達窄腰帶(注:婦女系在和服寬腰帶下面的窄腰帶),就這些。
——那麼抵押在當鋪裡的是全部這些嗎,包括長襯衣和伊達窄腰帶和……
——不,抵押的物品隻有長襯衣。
——把那件長襯衣從當鋪裡收回後,對其進行了什麼化學檢驗之類的嗎?
——不,并沒有進行什麼化學檢驗,但是據民野田實所說,那件長襯衣當時是濕的,是在廚房烘幹了之後才拿去典當的。
——那天晚上下雨了嗎?
——沒有,天氣很好。
後來在沒收後,檢查那件長襯衣的時候,我發現了一處奇怪的東西。
那件長襯衣本是白底藍草圖案,但是從肩膀一直到胸前的地方,曾被水浸過的痕迹清晰可見,隻有那一片有着雲朵狀的斑痕。
于是我把它帶回家給妻子看,妻子說這件衣服從未浸水洗過,隻有雲朵狀斑痕那一部分浸過水,而且不是浸泡過擰幹的,而是浸泡在水裡一直到晾幹,這從那雲狀線條沒有明顯棱角而是十分平緩就可以看出來。
——這是說衣服脫下來落在的地方可能有個水坑,隻有那部分浸在了水裡是嗎?
——不,那附近沒有水坑,即使是道路上的低窪處也不是污水,從那雲狀斑痕很淡來看,應該是浸在非常幹淨的水裡,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後來那斑痕可以說成了解決本案最後的關鍵,發揮了十分重大的作用。
關于成塞當晚的行動,據他自己供述,當時因某某橋的修複工程非常緊急,當晚工地上點燈通宵施工。
說是通宵施工,到淩晨兩點鐘也就下班了。
兩點半左右回集體宿舍時,在宿舍前方十間左右的路上,撿到了一件和服長襯衣。
——他說和服長襯衣在地上時是什麼形狀的呢,是從肩上落下來的形狀,還是卷着扔在那裡的呢?
——當時應該也問了這個問題,但是我已經不記得成塞是怎麼回答的了。
——可是我覺得成塞說在集體宿舍前撿到襯衣的很可疑啊,如果真的是撿的,那麼應該有很多人能證明啊,從施工現場回集體宿舍的話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至少應該兩三個人或者更多吧,總是應該有同伴才對。
——是的,有同伴,大概十二三個人。
我們在傳喚和他住在同一宿舍、在同一地點工作的同伴們進行調查發現,所有人都說不知道成塞撿到那樣一件長襯衣的事。
于是又找到施工領隊進行調查,得知當晚輪到成塞值班收拾工具,他應該是比同伴們晚回去十分鐘左右。
——回宿舍的路隻有一條吧,那麼成塞撿到長襯衣一事就更加奇怪了呀,比成塞提前十分鐘回去的,而且是十二三個人之多,就算是夜裡,也不可不能看不到長襯衣那麼大體積的東西啊。
——根據領隊的證言,成塞離開工地是時間應該是淩晨兩點十五分,但是成塞回到宿舍的時間不清楚,因為廚娘民野田實說自己晚上七點鐘就已經回家了,提前十五分鐘回去的同伴們回到宿舍就睡了,并不知道成塞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根據成塞本人所述,他比同伴們晚十五分鐘左右踏上歸途,在宿舍前十間遠處撿到了長襯衣,于是将其藏在了宿舍旁邊的放置施工材料的地方,然後就回宿舍睡了。
——那個某某橋施工現場距離集體宿舍有多遠呢?
——很近,大概有六七丁遠吧。
某某橋的施工現場點燈夜裡加班的話,從連接O町和S町街道上任何一處都可以看得見。
成塞不僅無法證明回到宿舍的時間,而且第二天他還以腳疼為由曠了一天工。
——腳疼是真的嗎?
——假的,我們視他為偷懶。
——那麼集體宿舍的廚娘受○人工人之托去典當一件女人的和服長襯衣,沒有起疑心嗎?
——當然,我們問她是怎麼回事,她回答說,成塞告訴她是撿的,如果被同伴知道了,就會被瓜分掉,所以不要告訴同伴們,你去幫我當了,我會給你勞務費的。
——大體上有多遠呢,O町和S町之間的距離?
——大概不到一裡。
——按時間算的話不到一個小時啊,那麼如果成塞的辯解是事實的話,那個叫阿澄的婦人應該是淩晨一點之前穿着淺藍色毛斯綸内裙、和服長襯衣,系着伊達窄腰帶離開了家,在來S町的途中腰帶不知掉在了哪裡,然後來到集體宿舍前面時把長襯衣脫下來扔掉,當時應該是淩晨兩點二十分到三十五之間。
也就是說成塞的十二三個同伴經過之後,婦人阿澄脫下了長襯衣并扔在了那裡,是吧。
然後,在回O町的途中又脫掉了内裙,落入野井中死亡,或者是投井自殺,是這樣的嗎?
——嗯,有這種看法認為是意外失足或者是自殺。
但是還有一種看法認為,成塞有前科,獨自一人在某某橋的施工現場歸來途中遇到了從家裡跑出來的松谷澄,大半夜看到穿着和服長襯衣的女人,頓生歹意對其施以暴行,之後害怕罪行暴露于是将其推入野井裡,最終緻其死亡。
——後面一種看法,如何解釋女人衣服的下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