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進行靜脈注射,但他一直在動,怎麼也停不下來。
像他這個年齡我們是很難找到靜脈的,所以我認為我們需要在他的頭頂上紮針。
這是唯一的辦法。
”他的語氣極為冷淡,毫無同情可言。
女公爵馬上就沖他來了:“你這個渾蛋,你知不知道我先生是誰?你現在馬上給我回去,在他的手臂上進行靜脈注射,否則不等我先生花錢找人滅你,我就先動手殺了你!”
醫生吓傻了,驚恐萬分地張着嘴巴。
他可絕對不是來自貝瑞吉的女公爵的對手。
“你還愣在這兒幹嗎?快去!”
醫生點點頭跑回了卡特的病床旁,擡起他小小的手臂接着尋找靜脈。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
“你好。
”我無精打采地說道。
“喬丹!我是巴斯·格林,我剛剛收到你的留言。
我為你和娜丁的事感到難過,他們确定是細菌性脊膜炎嗎?”
“是的,”我回答道,“他們确定。
他們正試着給他進行靜脈注射,給他打大劑量的抗生素,但他現在像發瘋了一般。
他不停地踢着,尖叫着,揮動着手臂。
”
“等等,等等,”巴斯·格林打斷了我,“你剛剛說他揮動着手臂?”
“是的,他像發瘋般一直在鬧,就連這會兒還是這樣。
他的燒一退就一直在鬧,怎麼哄也不行。
聽起來就像是被邪惡——”
“噢,喬丹,你可以放下心了,因為你的兒子并沒有得脊膜炎,不管是病毒性還是細菌性的。
如果他真的得了脊膜炎的話,這會兒他肯定還是40.5度的高燒,而且身體會非常僵硬。
他很可能是得了重感冒。
嬰兒很容易發高燒。
明天一早就會沒事的。
”
這番話令我大吃一驚。
巴斯·格林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編造這種無謂的希望呢?他甚至都沒見過卡特,而且脊髓抽液也下了最終結論,他們将結果核實了3遍。
我做了個深呼吸說:“聽着,巴斯,我很感謝你這樣安慰我,但是脊髓抽液表明他的确有某種罕見的生——”
他又一次打斷了我,“我才懶得理會什麼檢查結果。
事實上,我敢打賭這是樣品出現了污染。
這是這類急診室裡的常見問題:他們擅長治療骨折或槍傷,但僅此而已。
但這個結果,這個結果他們絕對是誤診了,絕對是讓你過度擔心了。
”
我聽到了他在電話那頭的歎氣聲。
“聽着,喬丹,你知道我每天都在和脊髓分析打交道,所以我無奈地成為了一名向人們宣布壞消息的專家,但這個結果絕對是一派胡言!你的兒子隻是感冒。
”
我驚呆了。
我從未聽到巴斯·格林一口氣說這麼多話。
或許他是對的?又或者,從他在佛羅裡達州家中的客廳他就能比這些站在我兒子床邊使用着世界上最先進醫療設備的醫生們做出更準确的診斷,這可信嗎?
這時,巴斯以尖銳的語調說道:“讓娜丁接電話!”
我走過去,把電話遞給了女公爵。
“給,是巴斯打來的。
他想跟你講話。
他說卡特沒事,這些醫生說的都是瘋話。
”
她接過電話,我走到卡特的病床旁,低下頭看着他。
他們終于在他的右臂上進行了靜脈注射,他稍稍安靜了下來——現在隻是嗚咽着在床上不舒服地翻着身。
我心想,他長得真是很英俊,看看他的睫毛……即便是此刻,他的睫毛仍那麼顯眼,那麼漂亮。
一分鐘後,女公爵走到了病床旁,俯下身子将手背放在了卡特的額頭上。
她迷惑不解地說道:“他現在似乎不那麼燙了。
不過,這些醫生怎麼會診斷錯了呢?脊髓抽液怎麼可能會出錯呢?”
我伸出手臂摟着女公爵,緊緊地抱着她。
“我們輪流在這兒值夜吧。
這樣錢德勒就會一直有人陪了。
”
“不,”她回答道,“我不會把兒子留在這兒我自己離開的。
我不在乎我是不是要在這兒待上一個月。
我不會離開他的,永遠都不會。
”
接下來3天裡,女公爵一直在卡特的床邊睡,一次也沒離開過病房。
第三天下午,我們坐在了駛往老布魯克維爾的汽車後座上,卡特·詹姆斯·貝爾福特就坐在我們中間,“這是樣品出現了污染”,這句話仍在我們耳邊快樂地回放着,這時,我對巴斯·格林醫生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先是親眼見證了他将艾略特·拉維尼從昏迷中搖醒;現在,18個月後,他又一次創造了奇迹。
這讓我感到更加放松與欣慰——下周我的脊柱手術将由他主刀。
手術之後,我就可以重獲新生了。
之後,我就可以徹底地戒掉毒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