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咖啡店見面,不一會兒安部由美子的手機就響了,是駒井打過來的,不過接起電話卻沒有人說話。
安部由美子覺得奇怪,就挂斷了又打過去,不過還是沒人接,駒井的電話處于打通而無人接聽的狀态。
兩個人在大概三十分鐘後離開咖啡店,這時神原敦子發現駒井也給自己打過電話,她打回去也是沒有人接,兩人決定去他家看看,駒井常在家裡接待劇團團員,因此她們也經常去他家。
乘出租車過去一看,玄關的門沒有鎖,因為擔心打開了房門,結果發現了駒井良介的異樣。
“你說自己在七點四十分左右和駒井先生通過電話,那時他有什麼異常嗎?”草薙問神原敦子。
她搖着頭,“沒注意到有什麼不對。
”
“比如說他和誰在一起之類的事?”
“我不知道……沒注意到,不好意思。
”神原敦子挺不好意思地道歉。
兩人的供述中沒有特别令人生疑的地方,草薙又問了她們諸如“到現場的途中有沒有注意到可疑的人?”“進到房間裡有沒有注意到什麼?”“作案動機?”“能不能想到什麼人可能是兇手?”等問題。
“隻有一件事……”神原敦子開口說,“那把刀可能是劇團的。
”
“劇團的?什麼意思?”
“道具,這次的戲裡面有用刀的情景,是為此準備的。
”
“在戲裡用真正的刀?”
神原敦子為難地點頭,“駒井先生認為這樣會有感染力,聽說是他在網上下單買的。
”
“你說可能是這把刀?”
“是的。
”
“這把刀平時放在哪裡保管呢?”
“排練場的櫃子裡。
”
“你最後一次看見是什麼時候?”
“今天白天,排練中看到過,是吧?”為了尋求同意,神原敦子看着旁邊的安部由美子。
“我也記得是這樣。
”安部由美子說。
轄區的警察很快離開了房間,盡快去确認此事。
“最後,”草薙說,“要說和駒井先生特别親近的人是哪位?比如說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這時氣氛變得微妙起來,安部由美子一臉窘迫,而神原敦子想要掩飾什麼地調整了坐姿。
“怎麼了?”草薙又問了一遍。
“我不知道……”安部由美子搖着頭。
不過神原敦子卻幹脆地回答:“嗯,有一位。
”
“哪一位?”
“也是我們劇團的,”神原敦子說了工藤聰美的名字,她還看着安部由美子,好像責怪一般地說,“這種事還是該說就說吧!要是隐瞞早晚都會被發現的。
”
“好的。
”安部由美子點頭。
草薙感覺到其中似有隐情。
“已經通知工藤聰美了嗎?”
神原敦子搖着頭,“我們沒有通知。
”
“不過,山本先生可能通知了。
”安部由美子說。
山本是負責劇團事務的人。
“能告訴我工藤小姐的住處嗎?”
神原敦子皺起了眉,“今晚還是不要打擾她吧……”
“我知道,我會注意的。
”草薙擺出了記錄的架勢。
“我手機裡面沒有存,由美子,你應該知道吧?”
“我有她的電話号碼和郵箱。
”安部由美子拿出手機。
草薙和内海薰一起離開了會議室,回到刑事課辦公室,他們的上司間宮正在那裡。
草薙把兩人說的内容大概地彙報了一下。
“原來如此,工藤聰美是他的女朋友啊!這樣就說得通了。
”間宮一臉釋然。
“怎麼說?”
“從受害者的手機通話記錄來看,九點十三分給工藤聰美打了電話,之後又給神原小姐、安部小姐相繼打了電話,估計是因為聯系不到工藤小姐吧!而且由于神原小姐沒有接聽所以沒有辦法打給了安部小姐,選擇安部小姐是因為她的姓氏按照音序排在通訊錄的第一位,這估計是事出緊急。
”
“打電話是為了求救嗎?”
“恐怕是的,聽鑒識官說,被刺中之後還可能活一段,估計是這期間想打電話,不過因為說不出話來,或者是說話之前就斷了氣。
”
“這的确說得通。
”
“另外還有一點,手機上還有殘留的證據,剛才打印出來的。
”間宮從桌子上拿起來三張照片,拍攝的都是煙火。
“真漂亮啊!”
“照片底下有顯示時間。
第一張是今天十八點五十分,第二張是十九點二十七分,第三張是二十點三十五分,從最後一張的拍攝時間到給工藤聰美打電話的九點十三分之間,應該就是被害時間。
”
草薙點着頭看着照片,心裡想着為何第二張和第三張之間間隔了一個多小時。
這時候内海薰過來了,她說已經和工藤聰美聯系上了。
“怎麼樣?”草薙問。
“她已經知道了,一直在哭。
”
“在自己家裡嗎?”
“是的,和劇團的同事在一起。
”
“同事?”
“聽說她得知消息時,正和劇團的人在一起,其中一人擔心她就送她回家。
”
“原來如此,她能接受問訊嗎?”
“說是時間不長的話可以,問了她住處地址,從這裡開車大約要二十分鐘。
”
“馬上去看看!”間宮說。
工藤聰美是個皮膚白皙身材瘦削的姑娘,若是表情明媚的話,這樣的膚色在熒光燈下會非常有魅力,但是現在看來隻是病怏怏的。
草薙跟着内海薰一起走進她狹小的一居室,看到房間的角落裡放着縫紉機,心想如今這可是個稀罕物。
兩人坐在玻璃茶幾前,和工藤聰美面對面坐着,工藤聰美的同事在一旁的床上坐着,是個微胖的女人。
“我是快十點時知道的,是事務局的山本先生打電話過來。
”工藤聰美給草薙他們看自己的手機——已接電話“21:52山本”。
不過草薙注意到下面的“21:13駒井”,跟她說了之後,工藤聰美低低地說,“原來是這樣,我過後才注意到有電話,我把電話放在包裡了,這可是他最後的電話……”說着她俯下身哭了起來。
她說自己在某個團員住的公寓樓頂看煙火,是說好排練之後大家一起去看的,之後大家再去居酒屋喝酒時,事務局的山本打電話過來。
“駒井先生沒有去看煙火嗎?”
“沒去,他說這部戲他還有些必須要做的事……”
“這樣,你剛才說看煙火的公寓是幾點過去的?”
“排練之後,買了些演出用的雜物,回了一趟家……大概是八點。
”
“沒錯,”旁邊坐着的女人說,“我可以作證。
”
草薙點着頭,停了一下又開口問,“你對案件有什麼想法?有什麼人會恨駒井先生?”
工藤聰美表情痛苦地皺着眉,用手捂着嘴,好像很煩惱地低着頭,然後輕輕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