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她深深垂下頭,不一會兒,開始流淚。
“你最近有沒有告訴别人,家裡有放什麼财物?”
漆崎看到稻子的眼淚,語氣變得更加平靜了。
“我沒有四處宣揚,但昨天白天去銀行領了四百萬,準備付老人院的訂金,我放在二樓的衣櫃裡。
”
“四百萬……你有沒有向别人提過這件事?”
“我不記得曾經告訴别人,但可能我在銀行領錢時被人看到了,我是在三協銀行的森之宮分行領的錢。
”
漆崎交叉抱起雙臂。
命案發生的第三天,終于查到了死亡男子的身分。
有一個男人看了報紙上的人像畫,說很像自己的熟人。
這個名叫江島的男人借了十萬圓給被打死的男子,正在四處找男子還錢。
接到通知後,新藤也去了東成警署。
據江島說,死去的男子名叫永山和雄,因為他有前科,經過比對指紋,證實的确是他。
江島還提供了永山目前居住的公寓,一看到地址,正在辦公室的新藤忍不住叫了起來。
“怎麼了?”東成警署的刑警問。
“不,沒事,對了,”新藤壓低嗓門說:“我可以去那棟公寓打聽情況。
”
2
“突然找我來,我還以為有什麼好事,沒想到居然是這種事。
”
田中鐵平把書裝進紙箱時說道。
“你少抱怨,現在放春假,反正也沒事可做。
”
正在整理衣櫃裡衣服的阿忍回答。
“鐵平雖然沒事,我可是很忙喔。
難波的高島屋正在舉辦運動衣和牛仔褲的特賣,我原本打算去那裡,但鐵平說,絕對來這裡比較好玩,所以我就陪他來了,沒想到居然叫我們幫忙搬家。
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
滿嘴抱怨的原田郁夫也是阿忍以前的學生,他負責用報紙把碗盤包起後,裝進紙箱裡。
“還真會抱怨,真拿你們沒辦法,那來喝杯茶吧。
”
阿忍拍了拍牛仔褲的大腿後站了起來。
“應該有好吃的點心可以配茶吧。
”
鐵平立刻跑到桌旁,用好像老頭子般的口吻說道:“我醜話說在前面,别想用便宜的最中餅[1]來打發我們。
”
“我是誰啊,怎麼可能買這種不入流的東西。
”
鐵平和郁夫看到阿忍拿出來的優格塔,忍不住拍着手。
“真不愧是老師,真是内行啊。
”
“老師對吃這件事很有研究。
”
“想吃的話就趕快去洗手。
”
聽到阿忍的吩咐,兩個人像小學生一樣,跑去了洗手間。
“時間過得真快,我們畢業已經兩年了。
”
鐵平大口吃着優格塔說,“老師,你馬上就要回學校了,該不會連怎麼上課都忘了吧?”
“不瞞你們說,我真的在為這件事煩惱。
”
阿忍回答,兩個人意外地瞪大眼睛。
“老師,你難得這麼沒自信。
”
郁夫說着,繼續一口又一口地吃着點心,“平時都自信過剩。
”
“誰自信過剩了,我這麼謙虛。
”
阿忍瞪大眼睛,但很快就垂頭喪氣地歎着氣,“因為我有整整兩年沒有和小孩子接觸了,所以,這次回學校,我很擔心能不能了解學生敏感的内心。
”
“你不是有和我們相處嗎?”郁夫說。
“對啊、對啊。
”鐵平也點着頭,喝着紅茶。
“和你們相處也沒用,都已經是中學生了。
而且,你們何時敏感過?臉皮厚得像城牆。
”
“太過分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
竹内忍以前曾經在大路小學教鐵平他們,為了在教學上更上一層樓,她在兵庫的大學深造。
如今,已經完成了兩年的學業,下個月就要回學校教書了。
下周将要搬離之前為了專心讀書而借的這間公寓,搬回老家住。
“下次要去的是阿倍野的文福小學吧?那所小學是有名的好學校,水準很高,家長會也一定很羅嗦。
”
郁夫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水準很高,但學生人數很少,所以,可以照顧到每一個學生,但也因為這樣,教師的影響力很大。
所以說,真的是責任重大。
”
“不必在意,老師,你一定沒問題的,不會有問題的。
”
鐵平說着,拍了拍阿忍的肩膀。
“我需要你鼓勵的話就完蛋了。
”
正當她歎着氣時,玄關的門鈴響了。
阿忍從門上的貓眼往外看,發現新藤笑嘻嘻地站在門口。
阿忍驚訝地打開了門。
“新藤先生,這麼大白天的,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剛好因為有點事來這棟公寓──”
新藤說着,向房間内張望,皺了皺眉頭,“怎麼又是你們?”
“這句話是在向我們打招呼嗎?我們可不是來玩的,是來幫忙老師搬家。
”
鐵平向新藤抗議。
“喔,原來是這樣。
終于要搬家了,不過,現在還早吧?”
“新藤先生,你來這棟公寓有什麼事?”
“我是來找你隔壁的鄰居,剛好沒有人在家。
”
“你要找安西小姐?”
“對,你和安西小姐有交情?”
“談不上是交情……因為她這個月才剛搬來。
”
“喔,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