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了,終于終于再見了。
沒有多一秒,也沒有遲一秒,是在這樣的時間裡,走到了彼此的面前。
唐小泊離開後,去了美國賓州留學。
他想要忘記這裡發生的事情,重新開始,那兩年,在牢裡的那兩年,讓他的曾經驕傲的心卑微如塵。
他覺得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的人生在這一頁打了個褶皺,永遠也沒有辦法平複下來。
他看到了我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遲疑地說,是段錦年?
我的手下意識地拳了起來,右手蓋上去的時候,我想到了段錦年。
嗯。
我點頭。
這樣真好。
他說。
這個時候,我猛然覺察到張初初還沒有回來。
剛才經過蛋糕店的時候,她讓我先回,說是預定了蛋糕要給我慶生。
我的生日,我幾乎都忘記今天是我二十四歲的生日。
我沒有想到唐小泊還記得我的生日,我也沒有想到他會來找我。
他說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遇見了。
是的,命運讓别離和重逢都變得撲朔迷離。
想到張初初,我驚跳着喊出聲來,張初初。
當我們趕到蛋糕店的時候,店員告訴我,張初初已經取走蛋糕了。
這不可能!她沒有回家,沒有回來。
從蛋糕店到家裡,隻是一個路口的距離。
我懊悔不已,我不應該讓張初初一個人去拿蛋糕的,是小五。
一定是小五!
可我根本不知道小五在哪裡,我無比地驚恐,若是她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去小五常去的酒吧看看。
唐小泊及時提醒了我。
他開着車,闖了一個又一個的紅燈。
我們什麼都不顧了,隻要找到張初初。
唐小泊騰出一隻手握住我,别擔心,不會有事。
到酒吧的時候,我已經失去了主張,隻是在燈光迷離嘈雜混亂的大廳裡尋找着小五的蹤迹。
沒有他,沒有他。
我扳開每一個長相酷似他的男人,心裡,都是驚濤駭浪。
酒保終于過來制止,小姐,你影響到别人了。
我顫聲地問,小五,小五在哪裡?
不知道。
酒保不耐煩地推搡我,快走。
唐小泊從錢包裡掏出一疊錢,帶我們去。
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也許有個人知道。
酒保接過錢,到一個角落裡,叫來了一個穿着暴露的女孩。
唐小泊給了她錢,讓她立即帶我們去找小五。
女孩接過錢,讪笑着說,我就去過他家一次,真的很難找。
她帶我們到了酒吧附近的一個破舊的樓房,指指裡面說,你們自己進去,二樓,左邊。
我已經拉開車跑了下去。
在門口的時候,唐小泊示意我站到身後。
他擡起腳來,朝門狠狠地踹了過去,門被踢開。
我一眼就見到了張初初。
她被捆縛起來扔在床上,嘴裡塞着一塊布,身上的衣服淩亂不堪,露出胸口大片的皮膚。
她驚恐地嗚嗚地發出聲響。
而小五,迅速地從桌子上拿起一把刀對着唐小泊。
真有本事,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了……不過你們到底還是晚了。
小五獰笑着說。
你這個渾蛋!我拿起旁邊的凳子朝小五扔過去。
小五側了側身躲過去,他舉着刀朝我刺過來,這個時候唐小泊一把托住了他舉刀的手。
我拿起桌上的煙灰缸朝小五的頭上砸下去,他吃疼地别過臉來,他的頭上開始滲出嫣紅的液體,看到血,我的身體晃蕩了一下。
小五和唐小泊倒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他壓倒在唐小泊的身上,我拿起手裡的煙灰缸,再朝他頭上砸下去,他從背後擡起手來,有明晃晃的刀刃閃過,我感覺到我的皮膚被割裂了,我看到,有血,從我的腹部湧了出來。
唐小泊一拳砸到了小五的臉上,他倒在地上。
麥涼。
麥涼!唐小泊奔到我的身邊,驚駭地抱起我,他的手捂住我的傷口,捂住那些不斷湧出的血。
可我發不出聲音來,有困倦感席卷而來,我的指尖開始冰涼。
我想,我是要死了吧!
是我十九歲的生日,滿天飛舞的都是螢火蟲。
看着它們的時候,我是如此的震撼和感動。
我想起我的願望了,我對自己說,當我難過的時候,一定要記得這一刻的幸福。
布小曼在為我唱生日歌。
然後我擡起頭來問,張初初呢?
這時,張初初從遠處跑了過來,邊跑邊喊,麥涼,生日快樂!
我笑了,可是張初初卻停了下來。
她朝反方向跑去,我想追住她,可是起霧了,那麼大的霧,我看不清。
我隻是喊,張初初,布小曼,在哪裡?你們在哪兒。
迷霧漸散的時候,我看到了齊洛天。
是少年時的齊洛天,他在雲端裡朝我揮手。
他喊,麥涼,一起來玩。
我搖頭,我想我還要找到布小曼和張初初。
我跑到一扇門口,推開來,是個籃球場。
段錦年和唐小泊正在打一場比賽,他們跳躍,投籃……整個籃球場一片的沸騰。
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