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案子還沒有着落,再來個什麼事,豈不是雪上加霜?平哥看着我們清一色驚恐的眼神,噗地一聲笑了,接着說:“别緊張,是交通事故。
”
大家都長籲一口氣。
“交通事故你大驚小怪的幹什麼?”飙哥顯然很不滿。
“這次多啊,十幾個。
”平哥擦了下額頭上的汗珠。
一次交通事故死亡十幾個人,就是特大交通事故了,相關的處置工作會比較複雜,但是對于法醫來說,隻需要仔細進行屍表檢驗,排除他殺可能,基本确定一個死因就完事了。
但是,十幾具屍體的屍表檢驗,至少也要做五六個小時,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
“你去現場了麼?”飙哥問道。
平哥說:“去了,聽慘不忍睹的,到時候你看見了就知道。
這次搞大了,我們的運屍車都裝不了,說是公交車拉來的。
”恩京
飙歌低頭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屍塊,又轉臉看着我說:“你來了一個多月了,這起交通事故的檢驗和接待工作,交給你辦了,行不行?反正碎屍案還沒有頭緒,不過放心,碎屍案一旦有頭緒了以後,你繼續參與,不耽誤你學本事。
”
飙哥說的接待工作是指接待這些死者家屬來法醫中心認領屍體,因為交通事故中死亡的屍體通常很容易找到屍源的,除非是面目全非的屍體。
隻要有全屍且面容衣着還保存完好的,屍源都是通過家屬認領屍體這一步工序來進行認定的。
我自負的覺得這種事情讓我來做實在大才小用了,不過是帶教老師的吩咐,我也就欣然答應了。
說着話的功夫,一輛8路公交車(我是不是不該寫得這麼清楚?南江的朋友以後不敢做8路車了。
但是因為印象深刻,十年以後的今天我還能清晰的記着那輛頭頂上印着8的公交車由遠至近的開進法醫中心。
)停到了解剖室外的小廣場。
我是領了雞毛令箭的本事件“負責人”,等車一停門一開,我一個箭步就竄上了公交車。
眼前的景象讓我頓時石化。
車廂裡橫七豎八的停放着十幾具屍體,衣着光鮮,清一色的花季少女。
開來這輛公交車的是法醫中心的駕駛員小李,估計公交車駕駛員是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單獨和十幾具屍體待這麼久。
交通事故的案情很簡單,一所旅遊學校的禮儀專業學生,乘坐一輛面包車開往一家五星級酒店開始實習工作,不料面包車開至一個水庫旁時,為了避讓一輛橫沖直撞的渣土車,掉進了水庫。
駕駛員僥幸逃出,車上的十三名十八九歲的女學生全部葬身水庫。
我和我的同學戴上手套,将屍體一具一具的擡下車,一字型排列在解剖室外的廣場上,小小的廣場上瞬間排滿了屍體,這樣的景象實在是讓人觸目驚心。
這麼多年輕女孩的猝然死亡,無情的牽動着我們這些人憐香惜玉的神經,廣場上空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為了節約時間,我和我的同學們立即開始對這些屍體進行屍表檢驗。
十多名死者都是趕赴實習單位的,身上多半帶了身份證,這讓身份識别簡單了不少。
屍表檢驗迅速的進行,十三個人,除了坐在副駕駛上的女孩因為猛烈撞擊車體,頭皮被碎玻璃整個的掀到了腦後,頭部撞擊車體導緻顱骨粉碎性骨折以外,其餘的死者全身都未發現緻命性損傷,結合她們的口鼻附近都有明顯的泡沫,基本可以确定是溺死。
大家都一聲不響地埋頭進行屍表檢驗,心情都異常的陰霾,多可憐的孩子們,就這樣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在解剖室裡繼續對屍塊進行檢驗的飙哥,此時走出了解剖室,看他臉上的表情,我知道連神通廣大的他對于本案也依舊是一籌莫展。
雖然有了十年的法醫工作經驗,走出解剖室的他依舊還是被眼前整齊擺放着的這麼多女孩的屍體驚呆了。
法醫就是這樣,成天面對着殘酷的死亡,總要承受強大的心理壓力。
飙哥就那樣呆了一會,突然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