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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案 大眼睛男孩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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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華就那樣躺在那裡,瞪着那雙可愛的大眼睛,卻沒有了神氣。小青華的爸爸吳敬豐坐在警戒帶外,輕輕的抽泣。付玉好像大哭過一場,已經精疲力竭,無力的坐在吳敬豐的身旁,臉上的淚漬還未風幹,她絕望的望着天空。

    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到來。

    小青華的口鼻腔附近附着了白色的泡沫,兩隻握緊的小手裡攥着水裡的水草,初步看,他确實是溺死無疑。

    李法醫回頭看了看我驚愕的表情說:“怎麼了?認識?”

    我木然的點了點頭。

    “長的挺可愛的孩子,可惜了。”李法醫低頭繼續進行屍表檢驗。

    “睑球結合膜可見出血點,指甲青紫,窒息征象明顯。”李法醫一邊檢驗屍體,一邊緩緩的說,“口鼻腔粘膜未見損傷、頸部皮膚無損傷出血。”

    這是法醫屍表檢驗的一般方法,在确定死者系窒息死亡後,必須确定是否是外界暴力捂壓口鼻腔、扼壓頸部導緻的機械性窒息死亡。排除了以後再确定有無溺死的征象,這樣就等于是排除法和認定法同用,避免漏檢、誤檢而對案件的定性發生錯誤。

    “口鼻腔附近見泡沫,指間檢見水草樣物。”李法醫邊說邊撈起水裡的水草,“與池塘内的水草形态一緻。”

    和我一起參與實習的一名實習法醫在旁邊抱着一個記錄本,奮筆疾書的記錄着李法醫的描述。

    “初步看,死因很簡單,是溺死無疑。”李華扭頭對我說,“是你親戚還是熟人?”

    “熟人。”我随口答道。此時,我的心情很複雜,也不知道是因為對小青華的惋惜,還是對本案總有一些忐忑。畢竟一個重病的小男孩,在夜裡自己步行到幾百米外的池塘,失足落水,這确實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是如何逃避了醫生、護士和自己父母的監護來到這裡的呢?他深夜來到這裡,又是為了什麼呢?

    我走到吳敬豐夫婦身邊,輕聲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敬豐像是在想着什麼心思,沒有注意到我走到了身旁,突然聽我問了一句,吓了一跳:“啊……啊……是……是秦醫生?我也不知道,昨晚我們到廁所商量下一步醫藥費着落的時候,小青華可能自己跑了出去,我們找了一晚上,卻沒有想到,他……他……嗚嗚嗚嗚。”說完,吳敬豐又開始哭了起來,哭得雙手都在顫抖。

    我安慰了他們兩句,又重新走進現場。

    此時李法醫已經脫掉了小青華的衣服,仔細的檢查屍體的全身:“全身未見緻命性損傷。”

    突然,我幾乎和李法醫同時注意到了小青華肩膀部位有一小塊顔色加深的部位。憑經驗,這應該是一塊皮下出血,也就是說,這是一塊損傷。李法醫回頭看看我,小聲說:“可能有問題。”

    “能确定是出血嗎?”我說,雖然我知道,這應該是皮下出血,而且是死前不久形成的。

    李華點點頭。

    “應該是落水的時候磕碰形成的吧。”我不願意相信,會有人能夠傷害這麼一個可愛的、得了重病的小孩。他是多麼的讨人喜歡,愛他還來不及,怎麼會傷害他?除非……

    “這個位置處于肩部的底下部位,如果是磕碰形成,必然會在突起的部位比如肩峰、頸、頭部形成,不可能突起的部位不受傷,卻在低下的部位受傷。”李法醫說。

    “如果是突起的硬物磕碰呢?”雖然我不願意相信會有人殺害小青華,但是看了看平整的池塘旁邊和平靜的水面,我知道我的這個問題是不可能成立的。

    “我覺得可能性比較大的情況是,落水後,有硬物頂住他的肩膀,不讓他浮起來。”李法醫咬了咬牙。

    我回頭看了看吳敬豐和付玉。付玉仍然靠在丈夫的身上,無力的看着天空。而吳敬豐卻停止了哭泣,像是察覺了什麼似得,向警戒帶内張望,與我眼神交彙的時候,不自然的避了開去。

    不祥的預兆在我的心裡升起。

    我從勘察箱裡拿了雙手套戴上,開始幫助李法醫檢驗起小青華的雙手。我們都知道,在兇殺案件中,死者的雙手有的時候能夠帶來一些信息或者發現一些證據,有的時候能夠成為定案的依據。

    此時小青華的屍僵已經很堅硬,費了不少勁才掰開了他的雙手。突然,我發現了一些不正常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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