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因為沒有吸入煙灰,會被誤認為是死後焚屍。
”
穿戴整齊的我點點頭,伸手碰了一下屍體,卡彭一下又掉下一塊燒焦的皮膚,露出猩紅的皮下組織,在強光燈的照射下分外陰森恐怖。
“先看小孩的吧,先易後難。
”師父說着,走到兩具小孩的屍體旁,開始檢驗屍表。
雖然屍表已經全部碳化,但是屍表檢驗一樣不能少。
屍表檢驗和屍體解剖都沒有發現明顯的外傷。
我用止血鉗夾住屍體氣管的一旁,用洗淨的手術刀輕輕切開非常稚嫩、菲薄的小孩的氣管。
非常意外的是,整個氣管内,全部都是煙灰,熱灼傷也非常明顯。
“居然是生前燒死!”我訝異的說道。
師父在一旁皺着眉頭不說話。
很快,他突然間像想到了什麼,用手術刀麻利的切開小孩的頭皮。
小孩的頭皮已經燒得不完整了,而且非常脆。
頭皮下到底有沒有血腫已經無法分辨,但是切開頭皮後卻發現顱骨已經碎裂,有幾塊顱骨粘附在頭皮上,随着師父剝開頭皮的時候掉落下來,露出紅白相間的腦組織。
“頭部有外傷!”邵法醫說道。
“不是吧。
”我雖然沒有見過燒成這樣的屍體,但是理論功底還是不錯,“書上說了,燒死的屍體經常會出現顱骨崩裂的現象,是因為燃燒後顱骨脆化、腦組織膨脹等原因造成的。
”
“是的,燒成這種程度的屍體,尤其是幼兒屍體,通常會有顱骨骨縫分離、甚至顱骨崩裂的現象出現。
”師父認可了我的觀點,“但是,從腦組織的顔色來看,應該是有外傷的。
”
師父對照着腦組織有些偏紅的部位,仔細觀察着顱骨崩裂的痕迹。
突然,師父眼睛一亮:“我就說嘛,這根本就不太可能是意外失火的事件。
”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們都湊過頭去看。
師父用止血鉗指着顱骨崩裂的許多骨折線中的一條,說:“你們看,這條骨折線邊緣的顱骨是往内凹陷的。
我們知道,燒死屍體中顱骨崩裂的骨折線是因為脆化、膨脹而形成的,骨折線都是線形的,絕對不可能往内凹陷,對吧。
”
我們紛紛點頭。
師父接着說:“這個骨折線應該是一條凹陷性骨折線,凹陷性骨折,腦組織内又有出血,又沒有對沖傷,那麼就隻能是外力直接作用所緻了。
”
“您的意思是說小孩是被打暈以後,活活燒死的?”邵法醫問道。
“是的,沒有猜錯的話,另一個小孩的情況和這個一樣。
”師父說。
很快的,我們解剖完畢另一具小孩的屍體,和師父猜想的一樣,氣管内充滿煙灰,全身沒有其他外傷,但顱骨崩裂的痕迹當中有幾條骨折線是往内凹陷的。
“看來兇手很有信心。
”師父說,“他直接讓小孩失去抵抗,然後燒死。
并不害怕小孩能活過來。
所以我認為,他的助燃物應該是汽油之類極易燃燒的東西,直接澆在死者身上。
”
“您先前不是說起火點是屋子中央嗎?”邵法醫問。
“是的,那裡應該是裝助燃劑的容器,也是起火點,火勢很快就蔓延到屍體上的。
”師父說,“回頭我們再去現場看看那一片灰燼。
”
師父擡頭看看我,我正愣在一旁沉思。
師父立即讀懂了我的意思:“怎麼,還不太相信是殺人案件?那我們就看看大人的屍體,也許會有意外的收獲。
”
老夏的屍體,我們檢驗的更加仔細。
打開胸腔以後,我隐隐的發現他的肺髒不像小孩的肺髒,盡然沒有一點燒灼傷。
我拿起手術刀準備切開氣管。
師父攔住我說:“這個慎重一些,掏舌頭吧。
”
掏舌頭是我們常用的簡稱,意思就是從頸部把口腔内的舌頭掏出來,然後可以把整套内髒全部和身體分離。
這種辦法通常運用在需要法醫組織病理學檢驗的時候。
要取所有的内髒切片,在顯微鏡下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