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肯定。
又花了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把屍體身上所有的切口、裂口都全部縫合了,我們才脫了解剖服、洗了手,結束了晚上的工作。
我擡腕看了看表,居然不知不覺已經五點鐘了,寒風中的我們雙腳都已經凍的麻木。
我搓着手、拼命的跺着腳,希望能夠促進手足部的末梢血液循環。
站在一旁的痕檢員麻利的收起錄像機,顯然是對我們磨磨蹭蹭有些不滿,他聳着肩膀、跺着腳、打着哈欠,說:“省廳領導就是敬業,屍體都燒成了這個樣子,你們還這麼認真的縫合,有意義嗎?又開不了追悼會了。
”
這一句話引起了我的強烈反感,我皺起眉頭,說:“死者也有尊嚴。
”這次,我搶在師父的前面說出了這句話。
師父微笑着點點頭,算是對我這句話,以及對我這一夜的出色表現和重大發現表示認可。
“現在怎麼辦?”痕檢員撓了撓頭,問。
他顯然是被我一句話說的很不好意思。
“還能怎麼辦?睡覺去。
”師父打了個哈欠,笑着說,“法醫是人不是神呐。
得睡覺的。
你們回去休息吧,參加明早九點的專案會。
”
剛說了法醫是人不是神,就幹神才幹的事情,我心裡不太高興的想着。
睡三四個小時,還不如不睡呢。
想歸這樣想,但是我知道師父的脾氣,對于案件,是絕對一絲不苟的。
專案會對法醫專業一樣也很重要,隻有通過專案會上的交流,才能讓法醫了解刑警們偵查到的情況,讓偵查員們了解法醫的推斷,隻有充分的溝通,才能最快最準确的破案。
所以我也沒說話,默默的坐上車。
一上車,困意就彌漫了整個轎車,師父在我之前響起了鼾聲。
我回到賓館簡單沖個澡,就沉沉的睡去。
疲勞的工作後不到四個小時的睡眠是最讓人難受的,尤其是被門鈴喚醒的那一刻,感覺有千隻大手把我摁在床上。
沒有睡好,因為夢裡全都是藍色的鈍器工具在腦子裡放電影一樣遊過。
夢就是夢,醒來想想,還是不知道應該是一個什麼樣的工具,既能揮舞用力,又能一招緻命,關鍵這樣的順手的工具很少有藍色的。
“走吧,去專案會。
”師父看我洗漱完畢,催促道。
專案會上煙霧缭繞,刑警們顯然連四個小時的睡眠都沒有,一個個黑眼圈腫眼睛。
刑警們就是這樣,雖然是人都知道吸煙不好,但是經常的熬夜隻有通過香煙來提神、支撐。
他們都是這樣,消磨自己的青春和健康來打擊犯罪保護人民,卻又要遭受各種非議。
雖然昨天還沒有确定是否是一起命案,但是畢竟三條人命,昨晚一夜,偵查員們都是按照命案來進行偵查的。
但是老夏家是獨門獨戶,家裡所有的活口都被滅口了,所以經過一夜的偵查,并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
目擊者也僅僅知道下午五點多種,老夏家裡着起火的。
對于老夏家的矛盾、情仇的調查也遇到了很大的阻力。
村民們都反映老夏為人忠厚,兒女又在外打工,并沒有查出來很明顯的矛盾關系。
所以,調查工作目前已經陷入了困境。
當師父說已經通過屍檢确定是一起命案的時候,偵查員們并沒有太多的訝異,顯然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三名死者都是被鈍器打擊頭部。
老夏是被打擊頭部緻死,小孩是被打擊頭部緻暈以後燒死的。
助燃物是汽油。
”師父說道,顯然,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了理化實驗室的電話。
通過檢驗,确定了兇手是攜帶了汽油用于助燃,“所以,兇手應該是可以輕而易舉獲取汽油的人。
”
這句分析顯然沒有引起專案組的興趣,縣局局長說:“有沒有其他的什麼指導思想?”
師父搖了搖頭。
我很詫異為什麼師父沒有把我們的重大發現公布于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