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7個塑料袋,分别裝着雙上肢、雙大腿、雙小腿加腳掌,以及軀幹。
看來裹屍袋裡的人體組織已經可以拼接成一個完整的屍體了,我宣布搜索結束,将屍塊運到了岸上。
我走上池塘的岸邊,跺着腳,把鞋底的泥巴蹭掉。
黃支隊長走過來問:“烏鴉,屍體找全了?”
對于黃支隊的這個稱呼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說:“找全了,年輕女性,抛屍地點應該是高架橋上,現在你恐怕得派痕檢員去高架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痕迹。
”
“怎麼肯定是在高架上?”黃支隊看了看很高的高架,又看了看池塘的周圍,不放心地問。
“第一,池塘裡除了我們現場勘查員留下的足迹,再沒發現其他足迹,如果兇手不下池塘,站在岸邊根本不可能抛到那麼遠。
”我說,“第二,每個塑料袋的下方都有很深的凹坑,說明塑料袋墜落下來具有一定的動能,如果是站在池塘岸邊抛,首先凹坑的方向不應該是垂直的,而且不可能形成那麼深的凹坑。
如果在橋上扔,就有可能。
”
黃支隊點了點頭,說:“烏鴉,其實我不怕碎屍案,碎屍案不難偵破。
不過這個案子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因為在高速上抛屍,很有可能不是我們本地的,甚至不是我們本省的,屍源不好找了。
”
我點了點頭,碎屍案的屍源尋找是最重要的,但如果是外省的失蹤人口,恐怕就沒那麼容易找得到了。
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内查找到屍源,就要看法醫能不能盡自己所能為偵查提供一些線索、縮小查找的範圍了。
所以我們沒有多說什麼,一路呼嘯着把9個塑料袋拉去殡儀館,立即開始屍體檢驗工作。
雲泰市公安局法醫學屍體解剖室的解剖台上,我們已經将9袋屍塊拼接成了一具完整的屍體,看上去是個容貌姣好的女性。
我們反複查看每一塊屍塊的形态,并沒有發現開放性損傷。
“看來可以排除機械性損傷死亡。
”參與本案屍體檢驗的高法醫一邊清洗掉手套上的血迹,一邊說,“沒有開放性損傷。
”
“但是,你沒有發現屍體的屍·斑很淺淡嗎?”我說。
屍·斑是在人體死亡後2小時左右,由于血液循環停止,心血管内的血液因重力作用,沿血管網向下墜積,高位血管空虛、低位血管充血,透過皮膚呈現出的暗紅色、暗紫紅色斑痕,這些斑痕開始是雲霧狀、條塊狀,最後逐漸形成片狀。
一般屍·斑淺淡多見于嚴重失血或者溺死的屍體上。
“看來死者在死後不久就被肢解了。
”黃支隊插話說。
“是的,既然死者不是死于失血性休克,那麼因為死後被肢解而大量失血,屍·斑也可以是幾乎不可見的。
”我補充了一句,“殺完人能夠迅速完成屍體肢解的動作,說明兇手肢解屍體的工具應該是随手可以找到的。
”
我拿起血腥味濃重的死者的頭顱,看着食管、氣管的斷段和暴露的頸椎骨渣,突然感覺到一絲惡心。
我擡起胳膊揉了揉鼻子,仔細看了看屍體頭顱和軀體的斷裂面。
“頸部肌肉全部被血液浸染了。
”我說,“難以從皮膚和肌肉有無出血判斷死者的頸部是否被掐壓。
”
“可是死者的窒息征象是很明顯的。
”高法醫說,“口唇和牙齒完好,可以排除捂壓口鼻腔導緻的機械性窒息。
”
我沒有說話,慢慢地沿着死者頸部的斷段切開頸部皮膚,暴露出死者的氣管。
先檢查了死者的舌骨和甲狀軟骨,都沒有發現骨折。
我搖了搖頭,說:“頸部不像是遭受過暴力作用。
”人體的舌骨和甲狀軟骨很脆,如果頸部受壓可以緻死的話,經常可以發現舌骨或者甲狀軟骨的骨折。
這兩處的骨折也會成為法醫推斷機械性窒息緻死的一種依據。
“既然不是掐頸,不是捂嘴,那怎麼導緻窒息的呢?”我很疑惑,“難道是溺死?”
帶着問題,我小心地切開了死者的氣管。
雖然有血液倒流進入死者的氣管,但是可以清楚地看見死